长公主淡淡笑了一声，没有说话。成息侯的笑容却着意深了几分，“本就是一家人。”
少顷，几人步行到了紫英殿。
皇后神采一白，攥紧了手，只是不敢辩论，勉强笑道，“郦邑长公主讲笑了。”歉疚地看了泌阳长公主一眼，尽量作无事状地回到了今上身边。
履霜听的恋慕，抱着他的胳膊连声问，“那你甚么时候带我去？”
他比的高度足有八尺，履霜忿忿地放开了他的手，“我若公然长到那么高，不成了妖怪了？你不但不想带我去，你还哄我！”站起了身。窦宪忙伸手去拉她，“干甚么呀，快坐下。”
左边坐着一名服饰品级与比泌阳长公主近似的明丽女子。见状她嗤道，“皇后殿下公然贤德，几日不见，邀买民气的功力又见长了。只是，你也该相看相看人呐。”蔑然望了泌阳长公主一眼。
履霜如许想着，伸手拉了拉窦宪的袖子，悄声问，“皇后是不是获咎过郦邑长公主？”
“她都雅嘛。”履霜渐渐地把脸切近窦宪的手臂。
履霜喏喏地说了句“真的”，红着脸垂下了头――不知是否是错觉，她总感觉这位舅母看她的眼神很怪。现在她已能从善如流地管成息侯叫爹，却始终没法张口叫长公主一声娘。
按例，除夕之夜，诸王、诸公主是要一同入宫，陪着天子一家守岁的。是以，未时不到窦宪便赶到了快雪楼，帮着履霜遴选衣服。
圣上哈腰扶起他们，驯良笑道，“老和娘舅见外。”
一旁的成息侯忙道，“快放下。过了年霜儿便十五岁了，你也该重视着分寸。”
四人坐着车马，一起通畅无阻地行至了内宫。没想到快到内廷时，车架毫无征象地停下了。履霜咨询地看着窦宪。对方扶着她起家，“接下来我们要走畴昔了。”
泌阳长公主和几位表姐表兄更不必说了。
泌阳长公主从前面走了上来，一边施礼一边淡淡道，“虽为甥舅，也是君臣。”
成息侯忙对涅阳长公主告了不是，对方笑着拿帕子掖了掖鼻上的粉，闲闲道，“阿歆这孤介脾气，姐夫你也该经常劝着些。”提起裙子上了马车。
履霜“哦”了一声，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皇后一会儿。
他轻声答复，“那倒没有。只是娘舅的皇后本是阴氏女，可惜在立后的第七年，以巫蛊罪被废。依几位长公主的意义，是送废后的堂妹、也就是她们的另一名表妹入主长秋，没想到娘舅一力要立马氏。”
一踏出来，面前便煌煌一亮。整座大殿都以紫罗毯铺地，氛围中环绕着清爽的百果之香。大殿上空，垂落着云锦之帷，殿两侧又燃烧着九光之灯。
一旁的成息侯一如既往地暖和，他哈腰抱起了履霜，笑道，“这身衣服很好，是哥哥帮着挑的？”
或许是因为他的朴拙吧、他的嬉笑怒骂皆那样随心。或许是他们天然的投缘。或者是窦宪的用心――自她来后，他一向不耐其烦地带她出去玩、逗她说话：家里仿佛有一只野猫、房间里还想再砌一个壁炉...
她句句夹枪带棒，可泌阳长公主始终神采淡淡的，万事只答复一个“嗯”字，“眼看着退席的时候要到了，你我都各自赶路吧。”说着，拂袖欲走。
今上温声说好，指了一个离他很近的位置。
皇后忙走下殿嗔她，“哎，这是那里话？”半逼迫地把她按到了阿谁位置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