窦宪一起往长秋宫而去。
他一边如许想，一边跟着宫女穿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帘幕帷帐，停在了凤座下。屈膝叩拜，“拜见皇后殿下。”
“不可。”刘炟皱眉道，“那边邻近匈奴，一贯很乱。何况雨量颇少，风沙苦热。”
大长公主一下子变了神采，湄姑姑也吃惊地脱口问，“世子去那边做甚么？”
窦宪听她回的古怪，皱眉道，“看望就看望吧，我也没说甚么啊，姑姑你急甚么。”说着，在门上轻叩了几下，“爹，娘，我出去了？”
但大长公主已经冷冷地转了身，一言不发地分开了。长裙曳地，带起无数落叶碎枝。
脑中乱纷繁的，终究决定先去看一看抱病的父亲。
“告别？”她似是听不懂，茫然地看着他，“为甚么要告别？你要到那里去？”
刘炟点头，“你有报国之念，这很好。只是你是国舅，又是侯府世子，何必亲身前去？”
窦宪游移道，“臣可否去看一看皇后？既然事情已定，那臣想对皇后告个别再走。免得她不知情，到时候忧心...”
她吃了一惊，忙站了起来，筹算扶他。
而后的几天，窦宪再去找他母亲，她始终闭门不见。他忍不住内心惴惴起来,自问是否真的惹怒了母亲。干脆湄姑姑安抚他，说，“世子一声不吭的就要出去，还是那样远的处所，家里人谁听了不活力？公主这也是过分在乎你的原因。等过阵子，气消了，心疼起来，母子之间天然就好了。”他听了，叹了口气，没有再强求母亲的谅解。
大长公主平平道，“到底也一起过了半辈子了。他现在如许，我天然也要多留留意。”说着，不动声色地揽着儿子的手臂，一同往外走，“你爹迩来就寝不好，这好不轻易睡下了，你就别去吵他了。等他醒了，再过来看。”
窦宪昂首看着他，脸上带了丝无法神采，“臣刚才所说，是一个启事。其二，现在京中都在传，说臣家上空有青云气，是帝王兆......臣每日里战战兢兢。但愿能够出得京师，一洗其名。”
窦宪心中嘲笑，嘴上却说，“陛下言过了，这都是臣兄妹该做的。只是臣有一要求。”
麦穗说好，请他稍后，去殿内报。
窦宪不由地在心中悔怨，此去敦煌是否应当。
历代皇后所居的长秋宫，是后宫中最富丽的寓所。帐舞蟠龙，帘飞彩凤。桌上搁着各色的珠宝晶石所制的玩器。殿角搁了一个大大的博山炉鼎，里头燃烧着百合之香。
窦宪回到家的时候，迟疑了一下，不知该如何对父母说。
她这才攥着袖子坐了下去，问，“如何好端端的的，二哥俄然进宫来看我了？是爹他......”
窦宪见她失态地站了起来，用一个眼色提示她四周都是女官和宫女。这才说，“不关陛下的事，是臣一向有向武之心。传闻敦煌郡与匈奴相邻，私心想着最易学得实战兵法，以是自请前去。”
刘炟听他提起这个，歉然道，“那件事......”
他悄悄地说，“臣已向陛下自请，去往敦煌郡。”
湄姑姑大急，转头道，“公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