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息侯吓坏了,疾奔过来打掉了她的手。那只金簪一下子滴溜溜地掉在了地上。她颈部的伤口失了停滞,立即喷涌出大量鲜血。成息侯急的大喊,“阳明,快叫医师出去!”
成息侯回身厉声道,“你还要骗我!肚里的孽种已然三个月了,算算日子,不就是在行宫里有的么?除了阿谁孽障,还会有哪一个?”
成息侯忙制止,“好好,爹不再叫医师过来了。只是你的伤口毕竟要包扎一下...”说着,想上前来。
履霜听闻窦笃和尚夫人被送去庄子上“养病”后,窦芷亦病了,成息侯遂叫了医女来贴身顾问她。再想不到是如许待她,黯然道,“我虽和她处的不深,但内心是敬她的,晓得她同她母亲、兄姐不一样...此次是我扳连了她,也难怪她如许的恨我。”
成息侯目睹这环境,六神无主,是不敢相逼的了。当即亲身出了房门,把两个丫环送来。
成息侯不答,只是定定地看着她,目光幽深,似要在她脸上灼出一个洞。履霜垂垂感觉惊骇,转过脸避开他的视野,勉强笑道,“爹为甚么如许看着我?”
而履霜见他不说话,心中更惶急,跪伏到冰冷的地砖上,哭道,“娘舅...若娘舅怕这事影响侯府名誉,不拘把我报了病故还是走失,只送我去别的处所吧。等孩子生下来,让我们进府为奴为婢都使得...只求娘舅别打杀了他...”
但俄然――墙轰然地倒了――
履霜松了口气,寂然坐到了床上。因为失血略多,面前有些恍惚。竹茹忙去抽屉里拿了药酒和止血的药粉来替她包扎。
他是个暖和的人,从不会沉下脸的。履霜见了不由地有些惊奇,但这情感转眼即逝,现在她更体贴竹茹和水芹是否安好,便拉着他的袖子问,“爹,我的两个丫环还好吗?你去救了她们么?”
竹茹握着她的手安抚,“挨过一日是一日。女人别怕,奴婢与您同在呢。”
履霜再不游移,狠狠将步摇往颈间血脉送。不过半晌,便推动了半寸。珠光宝气的步摇插在她稚嫩的皮肤里,可骇非常。
竹茹点头,“女人还记得先头您问我们的阿谁斗室子么?现现在就是拨给三女人住的。自她母兄...后,侯爷迁她去了那边。”
“不准过来!”履霜把手里的簪子往颈侧伤口又推动了几分,警戒道,“爹尽管叫竹茹和水芹来。”
竹茹游移道,“实在不可,女人便退一步...”
天和地,都没有人回应她。她委曲地抱着膝,伸直在地上。
她把娘舅两个字咬的清楚,又说情愿做妾,字字句句掷地有声,成息侯感觉心上被人勒了一根绳索,有人在渐渐地收紧,直到他统统的气吐尽、一点一点死去。
竹茹蔼然道,“女人客气了。我们做奴婢的,护着主子原是该的。”她迟疑了一下,道,“女人可知,方才您昏倒的时候,侯爷命把三女人也送去庄子上了?”
“不过是称呼罢了,谁不知你们是姑表兄妹。莫非,莫非侯爷实在是在计算女人的门楣?”
履霜大吃一惊,“是她?”
她吓的大声尖叫,“有没有人?有没有人?”
履霜怏怏道,“他只说,我是他的女儿,窦宪是他的儿子。以是不准。”
履霜心中一酸,握住她的手道,“你和水芹都是为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