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纯然莞尔一笑：“或许之前我也曾如许想，只不过，时候太久了，我已经忘了那是甚么滋味了。”
扶着她手臂的手俄然僵了僵，央纯然还来不及细细辩白清楚，就听到他再度出声，问：“你的家人呢？”
“别开打趣了！”咬咬牙，姜离狠瞪他一眼，在心中暗骂这老狐狸太无耻。
倒是无关风月的。
“说真的，你当初放卿不离归去时，逼着他们的丞相签了甚么条约？”俄然想起这件事，傅九容猎奇问道。
恶狠狠瞪他一眼，姜离冷哼着往回走。
姜离抿了抿干涩的唇，俄然间不知该说些甚么。
“楚曦，你肯定要去？”
姜离迷惑的同时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：“卿不离，你感觉朕会这么等闲就放你这个亲信大患归去么？”
目光猜疑地在身边的傅九容身上来回打转，姜离好几次都想问，他是不是给卿不离灌了甚么*药，不然阿谁桀骜不驯的卿不离怎会如此听话？
最难明是离愁别绪。
看着这一幕，傅九容可贵没有脱手参与。
她的身侧站着的是傅九容，现在他低垂着视线，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实在情感，一手负在身后，一手撑着伞为姜离挡住雪花。
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姜离，卿不离重重吐出两个字：“保重！”
“可贵如此良宵，华侈了便可惜了。”
这个行动过分密切，姜离本欲躲开，双眼在触及那双明丽如罂粟的红眸时愣住了。
昂首望向窗外，夜幕已经低垂，迷蒙的雨丝覆盖在大地间，人间万物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迷雾，分外斑斓。
可傅九容毫不在乎其别人庞大的目光，他看着她，温声道：“我会带你回府，让你不必再颠沛流浪，也不必担忧温饱温饱……”
桌上的三角鼎炉里檀香冉冉，层层烟雾环绕着消逝在空中，偶尔有轻风袭进房中，卷起近乎透明的轻纱，傅九容昂首站在桌案后，手中的笔在纸上游走，央纯然悄悄伴随在他身边，耳边听着傅九容执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，鼻息间不时飘过一阵梅花的暗香，她忍不住挽起唇角，无声地笑笑。
是偶合？亦或者，有人决计为之？
莫非仅仅因为她出身不幸？
本性畏寒的她把本身裹在暖和的狐裘披风里，只暴露一张脸，面如冠玉，长眉星眸，清绝脱俗得令人移不开目光，偏生又近之不得。
晓得站在皇宫宫门外,姜离送卿不离和大宛国的使臣分开，她仍然想不通，到底那夜……傅九容和卿不离说了甚么，让他俄然产生这么大的窜改。
央纯然的声音蓦地响起，让傅九容神游的思路刹时回笼。
垂眸瞧动手中的笔，他在盛满净水的碗里来回扫了扫，就着羊毫上还未滴落的水滴，手腕微微用力一甩，一滴滴小水珠便如雨点般落在了画纸上……
慕容安和萧恒对视一眼，两人同时对着姜离深深一拜，这才回身朝车队奔去。
央纯然怔然点点头。
央纯然怔然反复着他的话：“不甘心？”
在看到他唇角那抹戏谑的笑容时，姜离心中忽地格登一跳，有种不祥的预感，回身就想要逃窜，但还是来不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