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口一众女人仍然未分开,虽不敢进阁房一探究竟,却凭着耳力听了个真亮。一个个春情泛动,嗤嗤暗笑,心道这佟小爷公然是人不浮滑枉少年啊!
冯元走到绿莺跟前,将她拉到身后,朝张轲拱手道:“想必是有甚么曲解,这绿莺乃是本官之人,还望张大人高抬贵手,另觅旁花。”
这声音气势浑厚,世人一惊,一个个转头去瞧。只见一人扒开人群,还没让人瞧清脸孔,便几个大步眨眼间拐进了屋内。
他说完便叮咛了侍从一番,回身后又对冯元号召道:“冯大人且先坐劣等等,本官的府邸倒是离这里不远,半晌便能将画取来。”
绿莺也有些担忧佟固肇事,想劝却又感觉自个儿身份寒微。
张轲都烦死他了,闻声他声音就脑瓜仁儿疼,揉着太阳穴不耐烦道:“罢了罢了,快家去罢。”
他悄悄抬了抬脚,扫了眼鞋根柢,今儿也没踩到狗屎啊,如何恰好让他赶上这个瘟神了呢?
嘿,娘了个熊!这话如何听如何热诚人,他是想说“回家找你娘吃奶去罢”?佟固生了气,驴脾气上来,大刀阔斧立在屋子正中,梗着脖子道:“下官不回家了,今儿就在这过节了。”
闻言,佟固倒是一愣,却还是义正言辞说道:“张大人此言差矣,下官的姐夫能够不要她,可她却不能这般水性,俗活说,一女不侍二夫!”
绿莺一窒,那里是她不知好歹,清楚是那厮狠心绝情,她不肯多言,只委曲地撇过甚。
他本想拿话刺刺这佟大人,谁知佟固立马点头如捣蒜,还不忘朝他竖起大拇指,红着眼眶感念道:“此举甚好,大人贤明!”
佟固见了他如同耗子见了猫,吓得一缩头,咕哝几声,各式不乐意地朝张轲拱了拱手,惫懒道:“下官今儿脑筋落家了,方才都是瞎扯八道,张大人莫要往内心去。”
绿莺见他眼含体贴,先是心内一喜,暗道夫君终是来了,贰内心总归是有她的。可紧接着又想到他的薄情,内心一酸。最后狠狠心,强扭过甚不去看他,将这气置上了。
绿莺瞧他面如顽童,傲然直立,心内好笑之余又生了些苦楚。这佟爷与那小我长得南辕北辙,年纪差了一大截,可这性子里的桀骜气势倒是如出一辙,不管何时自有一股凛冽风采。呵呵,真是好笑啊,最该来的人不肯来,不干系的人此时却在这唱着一出风趣戏,怎一个乱字了得!
他放开绿莺,朝佟固好声好气道:“佟大人有所不知,冯大人已撂开手了,方才派人过来知会了,呵呵。”边说着话边指了指不远处占着三尺地儿,却如同死人普通沉寂的刘太太,“不信你问她。”
佟固公开一笑,又眼巴盼望向姐夫,冯元扫了他一眼,哼道:“还不走,等着留你饭呢?”
张轲气结,一手指着他,这、这那里是尚书家的公子,清楚是癞巴冷巷里的地痞恶棍啊!他立起家腾腾腾走到佟固跟前,厉声道:“佟大人这是何意,莫非仗着有个尚书爹便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了?”
“停止!”
来人恰是冯元,一头细汗,喘气沉沉。他进了屋先望向绿莺,从上到下细心瞧了瞧,见她衣冠整齐才放心。
冯元正要下逐客令,闻言一怔。甚么?他寻了好久的吴生之画竟被这草包得了?销声匿迹几十载的名画现了世,贰心内大喜,可却不知是真迹还是假货,估么这草包也辩白不出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