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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嬷嬷是老夫人借过来的,光这一点不但下人们,就是冯元都要恭敬几分。她的长相也挺唬人的,容长脸,脸颊凸起,颀长条眼斜飞向上,嘴唇发暗,整小我看起来就是个刻薄峻厉的。对下人奖惩清楚,对主子不卑不亢。性子公道松散,出身也不愧是大师门阀出来的,光看这对人的态度就能表现出来。冯元白日上衙,容嬷嬷最多见的主子也就是冯佟氏、绿莺以及王姨娘了。
容嬷嬷面对冯佟氏这个犯了大错的正室太太,底子没有笑模样,根基就是忽视的态度。对绿莺呢,不但没有笑模样,还更冷了些,神采比面对冯佟氏还丢脸。相反,对王姨娘态度就好多了,容嬷嬷不爱笑的人,见了王氏,也忍不住能笑上两下,扳谈几句。这不难了解,她是守端方、喜好别人守端方、但愿别人守端方的人,李姨娘兼并老爷,这是一个妾该做的?王姨娘就是个本分又有才调的,从不主动呈现在老爷面前,常日房门萧瑟也不愤懑,可贵的贤惠人儿。
冯元胸膛被她头发擦得直痒,心头绵软一片,也不好再逼问,便本身冥思苦想着。他攒眉猜想,莫非是本日让冯佟氏上桌,她活力了?提及来,冯佟氏毕竟是关键她的凶手,让她与个心胸歹意的人同桌,倒是挺难堪的一件事。不过一想想又不对,晌午吃完,厥后还好好的,他说去侯府,她还叮咛早回,貌似是见了容嬷嬷,她才不对劲。是了,容嬷嬷来了后,绿莺盯着她看了好半晌,面上古怪,似是嫉似是憋屈,他顿时恍然大悟。
绿莺攥动手,脸上有些不多数雅,这容嬷嬷是来点她了,明里暗里说她独占宠嬖。冯元一介武夫,骨硬身强,夜里只要起了兴趣,总要闹到半夜天,定是让这古怪的老嬷嬷给听了去,这才走了明天这趟,说是给冯元送汤,可他去上衙了,喝得哪门子?还不是为了敲打她?
说完,也不睬绿莺,跟竹竿似的飘走。
都传容嬷嬷随身带着扎人的针,不过绿莺也不担忧,容嬷嬷既没扎过下人,又那里会扎她呢。这个老嬷嬷有一点好处,就是不陈腐,晓得审时度势,就算看她不扎眼,只面上冷酷些,别的倒未曾找过费事。
她语气含着体贴,与平常没两样,绿莺望向那双眸子,内里纯粹腐败,没有任何杂质。她顿了下,暗道莫不是冤枉人家了?她问道:“王姐姐迩来似是与容嬷嬷走得极近,莫非你们本来是熟谙?”
“姨娘见没见那容嬷嬷腰间系了个扁扁的布袋?传闻那边装的都是绣花针,专门对于不听话的丫环,谁不诚恳就扎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