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嚎了一夜,晓得渴了?”冯元嗤笑,如有所指道:“也不知长没长些记性。”

冯元仿佛又收了气,一回身坐到圈椅里。端起凉茶润了润喉后,便一手支着腮帮子好整以暇地瞧着绿莺,时而眉开眼笑,时而攒眉,时而点头作可惜状。

屋子本就暗着,冯元的脸又背着光,隐在一片暗影中。绿莺簌簌发着抖,看不见他的面色,便猜不透那话真是他的筹算还是只是恐吓她。

冯元抬起一脚将案几踢翻,上头的金花瓯瓶摔了个粉碎。绿莺记得他曾说过这瓶子出自暹罗皇室,在暹罗代价令媛,在汴京却没那般值钱,只能买下个朱粉芳罢了。饶是如此,她亦止不住阵阵心疼。

绿莺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后跟直冲到天灵盖,抖着唇不成思议地问他:“爷、爷是筹算将奴婢......”

瞧她不答,他摇点头感喟一声:“哦,爷如何忘了,你那里能晓得高门大户人家的端方,我们绿莺女人但是个出身轻贱的主子秧子啊。”见她神采公然白了又白,他顿觉一阵解气,接着道:“这大户人家的正室若出墙了,必被休弃。妾室出墙便更轻易办了,一根绳索扼死了事。”

冯元只手把玩杯盏,挑眉扫了她一眼,饶有兴趣道:“你可传闻过军中营妓?”

绿莺正狼狈地伏在地上,披头披发脸颊红肿,嘴角一道血痕。二民气一酸,怕冯元真将她活活打死,齐齐下跪求道:“老爷,女人身子弱,可禁不住打啊。”

他眼底凉薄,语气阴霾,绿莺盗汗直冒。此时天已阴了下来,窗子还敞着,一阵风刮过,她只觉汗湿的后背仿佛贴着块冰普通,直凉到了心根儿。

“爷明鉴,奴婢只与吴家母子见了几面,并未做出任何逾矩之事。”她颤巍巍跪下来,“奴家知错了,此后定谨言慎行,再不与吴家有一丝一毫干系。”红着眼眶,朝冯元磕了个头,她不幸兮兮道:“每回皆有吴家婶子和秋云陪在身侧,爷信奴婢,奴婢真的没做对不住爷的事。”

冯元一脸愠怒,扫了眼春巧,厉喝道:“滚出去!”

绿莺忍着羞愤,含泪乖乖点头应是。

他奸笑一声,抓起她的头发,往床上拖去。

两个丫环神采发白双股颤颤,绿莺面无神采,不知是被吓住了还是在想些旁的甚么。冯元冷眼打量,半晌才止了笑,开口道:“哎呀呀,爷竟不知我们常日怯懦如鼠的绿莺女人还是很有志气的嘛,宁玉碎不瓦全,好、好啊,真是让人佩服啊。”

春巧迟疑一番,末端担忧地望了绿莺一眼才不舍地退下。

卯时初,屋外的鸟儿已然叽喳起来,绿莺披着褂子弓着腰,晃闲逛悠往桌旁挪去。

这一夜绿莺上天无路,遁地不能,早没了风花雪月之心,对吴清暗生的情素被生生掐灭。只怪她话本子看多了些,竟妄图起那墨客与婢女花好月圆人快意的美事。

待将春巧唤来,绿莺听了她的话,才晓得这事的后果结果,端的是令她唏嘘不已。

秋云方才已从春巧口里晓得原委,便跪着挪到绿莺身边,哭道:“老爷息怒,女人只是瞧那吴家不幸,才想着布施那母子一番,并没有旁的非分之想啊。女人千不该万不该自个儿亲身去,毕竟男女有别。求老爷念在她初犯,饶了她罢。”

此时她的内心只剩下烦恼与后怕,绿莺啊绿莺,你方才倔答答的到底是中了甚么魔,竟妄图起跟他撕破脸!你不是决定了要慧剑斩情丝了么?即便吴公子万事不嫌弃,将来能八抬大轿迎娶你仕进太太,冯元能应?瞧他此时黑煞神普通能吃人的骇人模样,到时不得将你碎尸万段?

推荐阅读: 全民转职:尝遍异兽,我全能了     欢迎来到杀戮迷城     孟婆有约     千面     一窝三宝,总裁喜当爹     穿而复始[综]     大秦:开局祭献祖龙,我成了千古一帝     正极必邪     夜夜索欢:初婚老公,宠太深     穿成总裁金丝雀     美人迟墓     姜味儿的糖    
site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