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女人说了这么多她总算明白了,女人是不想走卓文君的老路啊!但是......她瞄了绿莺一眼,小声嗫嚅:“女人既然惊骇吴公子飞黄腾达后成了那负心汉,可老爷不是比吴公子更位高权重嘛......”

翌日,因之前冯元提起朱粉芳,绿莺便想着去探看一番。

闻言,绿莺抿抿唇,笑了笑未说话。爱令人患得患失。不爱,则不伤。

绿莺这才恍然大悟,神采便有些丢脸,本来畴前去采买时,人家跟着她,哪是因她繁华才殷勤,底子是——防贼呢!

“今儿天儿这么好,如何买卖倒比昨儿差了呢?”

秋云模糊能明白绿莺话里的暗意,男人出人头地了就会给女子委曲受,可儿是人,树是树啊,如何能相提并论呢!再是委曲,莫非老婆还能被丈夫逼得委曲死?秋云还是不解,想起家里的贫困日子,她唏嘘道:“再如何不好过也比穷日子好过啊,贫贱伉俪百事哀啊。”

朱粉芳铺子不大,也就跟她现在的寝房普通大小,四四方方非常端方。俗话压服侍甚么样的客人赚甚么样的银子,因坐落在繁华的西门大街上,收支的皆是大户人家的女人丫环仆妇,可不是那胭脂巷里的烟花女,故脂粉价儿高品相好,买卖自来红火。

绿莺不觉得然:“哀的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,心却紧紧绑在一处。民气易变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遇见很多了,引诱多了,人间又有几人能守住本心?你可听过司马相如与卓文君?”

畴前以卖主的身份逛脂粉铺子,今儿竟变作主家,滋味儿甚是分歧。

秋云眼睛一亮,猛点头:“司马相如那个不知,那但是传了几朝隽誉的大情圣啊!”

瞧店主面露不解,于掌柜赶紧解释道:“实在不能因客人多或少来决计买卖吵嘴,偶然来一个繁华的,花几十两银子。偶然十个客人亦采买不了二两银子,首要还要看帐本子上的流水账。”

当然是因这连理树寄意鹣鲽情深百年好合,世人皆是爱它的可儿模样和好兆头啊。秋云想都未想,张口就来:“一株分两枝,亲亲热热抱成团,互结连理,仿若伉俪啊。”

绿莺莞尔:“不过我估么她这有些恐吓的意义,妻重于妾,她以为丈夫定能为了她消了纳妾的动机。”顿了顿,她唏嘘点头,“可惜啊,她想错了。司马相如收到家书后,只回了十三个字: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.九十百千万。’你能够猜出来这是何意?”

于掌柜一噎,只觉被她这句话给顶得,差点没倒翻三个大跟头。

绿莺目中凄婉,寂静半晌才娓娓道来:“司马相如被朝廷复用,在都城里每日喝酒赋词,有才子相伴。后瞧上一茂陵女子,想纳她为妾,便写了封家书奉告卓文君。卓文君收到这封家书以后,黯然神伤,终究提起笔,给丈夫写了封复书,一首《白头吟》:皑如山上雪......何用钱刀为!”

说道这里,她止了话头,直到秋云急得直催,她才叹了口气,悲悯道:“司马相如给她写了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.九十百千万’,她便也回个‘一二三四五六七八.九十百千万’,这十三个字是甚么?那是一个痴心女子多年来的各式期盼,百般思念,乃至柔肠寸断,再也偶然操琴作诗。只能站在故村落口,朝着丈夫返来的方向,日夜等候,望穿秋水!这还不敷,她还写了个‘万千百十九百七六五四三二一’,诉说每一年的艰苦与痛苦,只盼下辈子让他做个女子她来做男人,好让他体味一番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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