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云早湿了面庞,忍不住拭泪道:“这司马相如端的是痴情啊,文君娘子亦是重情重义,好啊,可算美满了。”

瞧店主面露不解,于掌柜赶紧解释道:“实在不能因客人多或少来决计买卖吵嘴,偶然来一个繁华的,花几十两银子。偶然十个客人亦采买不了二两银子,首要还要看帐本子上的流水账。”

“女人,那后传讲了甚么?”

畴前以卖主的身份逛脂粉铺子,今儿竟变作主家,滋味儿甚是分歧。

他笑得满脸褶子,一张脸如大菊花般,心内却忍不住抽搐:主家老爷你将铺子给了个不懂买卖经的天真丫头,你奉迎了外室,我这把老骨头将来有得累喽......

当然是因这连理树寄意鹣鲽情深百年好合,世人皆是爱它的可儿模样和好兆头啊。秋云想都未想,张口就来:“一株分两枝,亲亲热热抱成团,互结连理,仿若伉俪啊。”

翌日,因之前冯元提起朱粉芳,绿莺便想着去探看一番。

闻言,绿莺抿抿唇,笑了笑未说话。爱令人患得患失。不爱,则不伤。

绿莺不觉得然:“哀的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,心却紧紧绑在一处。民气易变,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遇见很多了,引诱多了,人间又有几人能守住本心?你可听过司马相如与卓文君?”

以往是看看这个瞧瞧阿谁,须得衡量银子,瞧上贵的不舍得买,舍得买的却又一定能看得上。现在分歧了,她若乐意,架子上摆的、柜子里藏的、库房里存的,十足都能抬回家去。

绿莺这才恍然大悟,神采便有些丢脸,本来畴前去采买时,人家跟着她,哪是因她繁华才殷勤,底子是——防贼呢!

朱粉芳铺子不大,也就跟她现在的寝房普通大小,四四方方非常端方。俗话压服侍甚么样的客人赚甚么样的银子,因坐落在繁华的西门大街上,收支的皆是大户人家的女人丫环仆妇,可不是那胭脂巷里的烟花女,故脂粉价儿高品相好,买卖自来红火。

“咦?”绿莺指了指铺里独一一个伴计,那伴计年纪不大,十五六的小子,正亦步亦趋跟着对儿主仆,不时说两句这罐面脂乃玉屑的、那盒口脂多蜂蜡如此。

于掌柜一躬身,态度恭敬:“回女人话,今儿比昨儿客人多了些。”

秋云想了一想,瞠着目,将头摇得如博浪鼓,绿莺这才接着道:“从一到万皆有,恰好没有亿,无亿便是偶然。司马相如的意义是他对卓文君已无情义,合离便合离罢。卓文君收到这封信以后,失声痛哭。她静下心来,回想以往两人的恩爱日子,仿佛历历在目。曾经的欢乐,曾经的忧愁,斩不竭,理还乱,因而又在灯下执笔,再次复书,一首《怨郎诗》:一别以后......你为女来我做男。”

听女人说了这么多她总算明白了,女人是不想走卓文君的老路啊!但是......她瞄了绿莺一眼,小声嗫嚅:“女人既然惊骇吴公子飞黄腾达后成了那负心汉,可老爷不是比吴公子更位高权重嘛......”

绿莺目中凄婉,寂静半晌才娓娓道来:“司马相如被朝廷复用,在都城里每日喝酒赋词,有才子相伴。后瞧上一茂陵女子,想纳她为妾,便写了封家书奉告卓文君。卓文君收到这封家书以后,黯然神伤,终究提起笔,给丈夫写了封复书,一首《白头吟》:皑如山上雪......何用钱刀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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