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情愿的。”绿莺点头如小鸡啄米,赧着脸怯怯问着:“老爷,朱粉芳每月红利有一百两还多呢,这小巧阁莫非比朱粉芳还赢利么?”
黑发如瀑,顺服地贴在身后,秋云仔细心细将之挽成流云髻。见绿莺很有些心不在焉,她忙殷勤问道:“女人但是有苦衷?”
绿莺心内正欢愉时,忽地见冯元进了屋。
瞧她瞠目标模样,他问她:“你一盒胭脂须几两银子?”
绿莺想了想便娓娓道来:“倒是有个对症的茶饮。便是于紫沙壶烧汤时放入梨子、罗汉果与锯翠叶,汤泛黄时再投入白菊花茶便可盛出。每日一碗,可清痰止咳。”
“嘁!”冯元嗤笑,不屑道:“朱粉芳算甚么,一个月也赶不上小巧阁五日的红利。”他攒眉回想一番:“爷记得......上月红利是一千二百两罢?”
“莫非老爷也......”绿莺赶紧捂住嘴,小声道:“老爷也这般......?”
呃......这般贵重么?早知那日就不喂它那么多食儿了,竟然活活撑死了!
“但是外头哪个不开眼的惹了爷?”她奇道。
“诶。”绿莺赶紧上前,摸了摸茶壶道:“奴婢让下人沏上壶热的罢。”
“哎,娶妻娶贤,妻不贤是非多啊。”冯元不欲在此事上多言,想起另一桩,随口问她:“你可知肺热是何症?”
绿莺想了想,欲言又止:“老爷出身侯府,官至四品,又不缺银两花,为何、为何还要经商呢?”商不是最卑贱的么?
冯元又指了指方才掉落在枕旁的一个青步摇:“这个呢?”
冯元摇点头:“普通的绣铺赚不了几个钱,小巧阁的奇特之处在于,除五大名绣外,阁里的绣娘还会那顾绣。顾绣针法多变,图样栩栩如生,极受人爱好。可惜,顾绣早已失传于世。爷也是因公出往沪县,机遇偶合下于那穷村僻壤处寻得了顾绣绣法。”
瞧她脖子缩了缩,他笑得畅怀:“你放心,爷记取你的功呢,这茶若真管用,爷便将城北的那间小巧阁给了你。”
他见绿莺脖子愈缩愈紧,摇了点头:“这才多少?你吃的喝的还没算里头,另有你那几个下人,哪样不须银两?实在你这也不算多,爷府里的太太、少爷、姨娘、下人,一大师子百十口人的嚼用,更莫说常日与亲朋来往、宦海走动了,爷不赚些外银,早饿死了。”
心火发完,冯元舒坦多了。坐起家靠在床头,他大手一捞,将她摁在怀里,不觉得然道:“还委曲呢?爷不就是扯坏了你的裙子么,再给你买就是了。”
她冥思苦想,还是找不到体例。镜里的美人,流云髻富丽衣,她望着自个儿,无法地摇点头,真是没用!
心火正旺着,谁乐意喝热的,冯元不耐烦道:“不必,倒罢。”
在刘家时,绿莺哪有银子买胭脂,饶是如此,她也在角门外见过邻家小媳妇从货郎的担子里挑捡过水粉买,质地属中乘,似是不敷二百文钱。现在她擦的......她吞吞口水:“2、二两银子。”
耳边响起水流滋滋声,冯元放下苦衷,冷眼打量她。一身衬裙腰身掐得极细,手腕子皓白一片,此时身子侧弯着,大圆领口便偏向一边,细白颈子莹莹透润,惹人窥测。
“嗯,确切,府里大夫也说治不好。好笑爷还盼着官方能有甚么土方剂呢,呵呵。”冯元自嘲笑笑,又问她:“是侯府老夫人生了肺热之症,你既是懂养身,可知饮些甚么茶亦或吃些甚么能对她身子骨有好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