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恭维奉迎他呢?觉得他是个昏聩的酒囊饭袋?再说谁给他的胆量这么没大没小的!冯元眉心猛跳,心火蹭一下窜到脑瓜门,刚要一巴掌呼在他那欠揍的脸上,想了想还是忍住了。此人二皮脸,挨抽没够,愈打就愈皮实。
“既然这般想,那你干脆今儿便死了得了,也能省些米面给那些长命的。”冯元木着脸平声道。
冯元坐着肩舆,一起晃闲逛悠,心下感慨。他现在也算很有闲暇,此次子可要好好教诲,可不能再养成第二个冯安才是啊。
冯安磨磨唧唧系着盘扣,好半晌直到将衣裳磋磨皱了,才深吸口气趿拉着鞋向大老虎走去。
两个丫头轱轳轱轳间,碰倒了床前的屏风,冯安气得谩骂两句,催促她二人去床下躲躲。
屋里三人衣衫不整,一瞧便知方才功德,冯元神采乌青望着冯安,恨不得抽死他,这是愈来愈不像话了,一个不敷还两个,不要命了?
每回都如许,耳头眼都要生茧子啦!冯放心内腹诽。烦得不可不可,抬手抹了一把脸上老爹喷的唾沫星子,他嗤嗤一笑,靠近冯元,挑眉神奥秘秘道:“传闻爹爹现在在外头养了一俏丫环?爹如此老当益壮,孩儿自愧弗如啊,哈哈哈。”
冯元冷眼望着这两个祸端,心内气得吐血,那日明显让冯佟氏将这妖妖道道的二人打发了,如何还在宅子里,还被她送到儿子的院子?眉头一皱,他朝那二人一人一个窝心脚,狞声喝道:“滚!”
冯安耳背,晓得是大老虎来了,浑身打起激灵,一脚一个将身边两个丫头踹下床,喝道:“快滚。”自个儿也仓促穿起衣裳来。
回想宗子出世时,他恰是宦途艰巨,每日殚精竭虑的,也只能抽暇瞧瞧他高了没、长肉了没,学问和做人便顾不上教,将宗子全扔给了冯佟氏。妇人之仁,能育成甚么好质料?亏他还给起了个“渊儿”的奶名,希冀宗子学问赅博、思虑深远。哎,是他的错,他没尽到为父之责啊。
冯府小少爷住的院子名唤汀芷院,打今儿起变了天,下人一改昔日闲散,个个抖起机警,手拉动手誓要围成铜墙铁壁,母耗子也休想近他们少爷的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