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支吾嗫嚅，却闻声冯佟氏叹了口郁气，“罢了，先办要紧的。奶娘你从速让人去她家送一两银子，老爷返来前办好，不然他又要将我的渊儿一顿好打。”
他挑挑眉，指着这一高一矮、一瘦一胖的二人，一脸扣问地望向冯元，“姐夫看哪个好？”
佟固拦道：“姐夫莫急，你平时对弟多有关照，此次又帮了弟天大一个忙，今儿弟要送你个谢礼。”
来前这佟大人已跟她知会过此人身份，她怯怯地抬开端。面前之人便是菱儿曾提及过的右佥都御史冯大人了。
“老奴正要与太太说，方才老爷打发德冒家来，说是有些吃醉了酒，今儿便在大少爷的别院歇了。”
他嘲笑一声，“张孔璋倒命好，他那当右通政的从兄宫里有人，连堂都没过，往那老翁家打发点银子便平了事。弟呢，挨了我爹好一通数落，天爷祖宗，姐夫你说弟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？哼，恰好嫡母说甚么爹都信，忒得邪门儿了，姐夫你说弟这......”
瞧内弟如有所思，他提点，“可见并不是真怪你，贰心内自有一杆秤。岳父大人身居高位，岂会自觉听信后宅妇人之言？”
耳边被那大嗓门震得嗡嗡作响，冯元半晌没回过神来。
冯元摇点头，含笑道：“无妨，不过岳父大人岂是个是非不分之人？爱之深责之切，还不是为了你成才？”
冯元这内弟姓佟名固，字子坚，待人诚心性子利落，两人一向相处得极好，此时不免对他语重心长些。
话落，发明姐夫朴重勾勾地盯着那绿莺。他嗤嗤一笑，这是瞧上了？贰内心一喜，也不睬那唤作娇荷的如何嫉愤，挥挥手将她打发了。
听着劈面不时传出的亲嘴儿咂舌声，绿莺羞赧地垂下眸子。正如坐针毡时，忽地满满一盏酒递到她嘴边，烛火将酒面映托地波光粼粼，心底再不甘心也不敢回绝，没成想吃过后那冯大人又递来一盏。
绿莺脸一红，诚恳将酒吃了。她打了个酒嗝，有些含混地靠在他怀里，似是又被他喂了几盏酒，她浑身有力，只能就着他的手“咕咚咕咚”吃了。
把冯元强按下后，他才说：“弟晓得你洁身自好，姐夫放心，那女人冰清玉洁着呢。你就瞧一眼，若瞧不上便罢了。另有，弟这宅子又不是没屋子给你住，你非折腾归去做甚么。”
花开两朵，各表一枝。
说到这里他有些忿忿，“弟还挨了几个拳头，真是，弟这是招谁惹谁了？！”
冯元拍拍他肩头，安抚道：“子坚稍安勿躁，你细想，性命官司这般大的事，岳父大人仅是数落你几句，这是为何？”
只见出去两人，略走在前的一身艳朱襦裙，高挑纤细，面如满月，笑的风雅得体，款款福身，“奴家娇荷，给二位爷存候。”
“是。”宋嬷嬷再不敢多言，忧心忡忡地出了厅堂。
冯元有些无法，“子坚是晓得我的，我自来在女色上头不热中。”说着立起家来，伸手抚平衣衿上的褶皱，对内弟道：“今儿也累了，我这就家去了。”
姐夫不嚷着家去，佟固的心落了地。瞧绿莺兀自木怔怔地杵着，他冲红莲使了个眼色。红莲会心，一把将她往冯元身边推去。绿莺始料未及，一下子扑进了冯元怀里。
“恰是，那丫头名唤小翠。”宋嬷嬷应道。抬出来的时候她翻开被子瞧了眼，哎呦喂，浑身没一处好皮子了。真是不幸呦，即便她常日也使些狠毒手腕，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唏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