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莺眼里冒光,一脸兴味地问起家边之人:“秋云,你说那害我之人,她如何晓得我要坐哪把椅子呢?”
绿莺点点头,倒是没比他们冯府来得早多久,看来做下这等事体,也没让于云颠末量大周折。
秋云道:“不见了那把坏了的椅子,定是表姑太太的手笔,可奴婢不明白,既然偷走一把,那库房也是不锁的,她为何还将余下的椅子留在那库房里呢,岂不是徒留下把柄?”
无法之下只能送客了,可却久久不见李姨娘迈步,挺着肚子呆呆立着,人也不知在想甚么。
四桌十二人,椅子全被动了手脚,为何独独摔了她?这个疑问也是从晌中午就一向困扰绿莺的,不过她这时候想明白了。
“与二女人相求时,我便没打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的动机。我这身份,做多了便是自取其辱。可却不是没用,起码我能给自个儿一个交代,不想做个胡涂鬼罢了,也能让我对表姑太太多加些防备。”
这间库房坐落在房屋偏中间的位置,不把边儿,非常枯燥,墙角和窗下连个蛛网都寻不到,受潮极不成能。方才开门,一股香木味便扑鼻而来,花梨木、紫檀木、老鸡翅木、楠木,皆是上好防腐防虫的带香木,被蛀也不大能够。
绿莺想都没想,便拦住:“不成!她将要出嫁,莫要给她添烦恼。再说,她一介闺阁秀女,超出长辈出头冒尖倒是不好。”
这倒让绿莺一怔,厥后便明白过来,虽是贵重极品木的物件,可侯府下人繁多,那么多双眼睛盯着,倒不怕被偷了去,何况家大业大的,丢些桌椅也不在乎。
与秋云对视一眼,主仆二民气内波澜暗涌,这对绿莺来讲的确是凶信,带着本相的证物不翼而飞,一只看不见的手拦在她跟前,呼之欲出的答案就这么消逝不见了。
绿莺一笑,点头道:“没错,以是,她动的毫不是一把椅子!那些姨娘,虽不是聪明绝顶,可也不是甚么蠢的,自是不会与贵重之人争锋,不出料想,全都会坐在最末那四桌上,不知那人是动了统统的三十把还是最后那十二把。”
过了侧门,与蔺嬷嬷告别后,绿莺与秋云一起避着巡夜的更夫,往小巧院摸去。
二人进了门,便是侯府,门口也有个守门婆子,也在呼呼装睡。两步外立着一个粗衣嬷嬷,见了二人,上前恭敬施礼道:“老奴是二道管家冯县的远亲,姓蔺,见过李姨娘。二女人已交代好了,请李姨娘随老奴来。”
捧着肚子等在一侧,让秋云与蔺嬷嬷将那二十九把交椅几次检察,绿莺心内也悬着,若再没端倪,她可真成了冤大头了,不知哪日还会再冤上一冤!
“那为何旁人无事呢?”秋云问出迷惑,蔺嬷嬷也猎奇地竖起耳。
黑夜下,树影婆娑,摇摆间形如鬼怪,似一只怪物的大口,能将万物吞噬,绿莺直直望着火线,这冯府不过是深渊罢了。
闻言,绿莺猛地一滞,这桩古怪事仿佛被她模糊抓到了个线头,没错,交椅!
半晌,秋云脚步沉重地走过来,朝她点了点头。
“表姑......”秋云顿了顿,蔺嬷嬷在侧,不宜多言,她便道:“那人不成能晓得的,她又不是神仙。”
蔺嬷嬷点头,目光果断:“老奴记性好着呢,记得当时李姨娘你被二老爷抱下去后,老夫人受了惊,被送回屋子。她白叟家不舒坦,下头女眷也不便再持续观戏,全一窝蜂地跟去了上房。侯爷那头还在观戏,女眷这头便撤了盘盏,清算桌椅,连着那把断了腿儿的,全送到了这间库房,老奴亲目睹着那椅子被搁在了阿谁角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