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位老爷是谁啊，为何找你啊？”她忍了忍，到底没将那诘责的话说出口：你躲的就是他罢？
一声令下，几人翻身上马，狠劲儿抽打了上马屁股，一片黄土中，朝孟县绝尘而去。
德冒细心扫过面前之人的头脸，皱了皱眉头，负气似的刷地收回抓握绿莺的手，闷声道：“对不住，打搅了。”
未几，德冒得了叮咛，大步铿锵抬脚迈了出去。站在门口脖子打转，从左到右大抵将一众桌面扫了一圈，最后将目光顿在绿莺这桌。
她面上又带了些无法忧愁，另有些迫不得已：“孟县不是有座山嘛，他在那山脚下有个庄子，还围了片马场，常日养些鸡鸭鹅、牛啊羊啊马甚么的，小有家财。不过啊，我倒不担忧他还能追多远，上月因为在花楼与人争风妒忌，获咎了县太爷家的小舅子，迟早得下大狱。若不是怕缠累，我干吗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往外跑呢。”
大兴，总号在汴京，天下通存通兑，中原最大的钱庄。冯府统统店面的红利、常日嚼用的银两，都是存在这大兴钱庄。冯元嘲笑一声，那贱人身上但是揣着银票呢！
统共四十人，不算多也不算少，可这孟县虽说只是个小城，但也住着几百户人家呢，瞎子摸象普通挨家挨户的房门敲下来，得敲到正月去。
冯元一愣，放动手，有些烦恼，公然体贴则乱，做的都是无勤奋。
这厢，日夜兼程，冯元一行十几人于天快拂晓时到达孟县，与前几日先来的一众仆人汇合。
直到外头被马蹄子蹶起的灰尘落了地，绿莺才敢放心喘气，试了试鬓角，一片濡湿。
他话一落，不再多看她一眼，只随便点点头，便毫不踌躇地转过身，一起往外走回到那堆人马旁，立在冯元跟前朝他缓缓点头。
刘伯本来就诚恳巴交的，这回更诚恳了，用力儿埋头扒拉饭，在桌下掐了大腿一下，奉告本身，未几说未几问，能不看就不看，瞥见了也当没瞥见，江湖有风险，入湖需谨慎，江湖中人更是惹不起。
这另有直觉呢？莫非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？
半晌，德冒也狼狈地返回，白手而归。
“行走江湖，小把戏罢了。”
德冒想了想，“老爷，我们让这里的县太爷出人罢。”
惊魂不决地放下湿巾，绿莺想着吃食能压惊，刚要拾起筷子，就见单婆婆两人张口结舌地望着她，那模样如同见了鬼，估计还是个最吓人的无头鬼。也是，如此奇异的易容之术，从一小我变成另一小我，乃至男可变作女，二十的能打扮成四十的，并不是小老百姓能设想得了的。
他顿时眼冒精光，心内也如点了火，噼啪噼啪往上窜着苗子，想着真是狭路相逢瓮中捉鳖啊。
余下去其他家银庄刺探的人也一一回转，皆蔫巴巴低头。冯元内心仿佛堵着一团烧焦的棉花，呛鼻之气找不到出口，在他五脏六腑中上蹿下跳，烦躁得想杀人。
绿莺也不知，他们对冯元是怜悯还是妒忌。
德冒摇点头，转头呼喊一声大师跟上，拍着鞭子叱呵着马儿，紧紧追在冯元身后，一行人出了城。
未几时，他便灰头土脸地退了出来，很明显，一无所获。掌柜的说了：大兴钱庄都城总号开出的银票，确切日日都有人来兑，可没他描述的大肚子仙颜小娘子啊。
绿莺有力顺从，与他四目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