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休要胡说”,杨玉燕一声爆喝,吓得灵珑打了个寒噤。
杨玉燕见灵紫凝衰颓地跌坐地上哭,又看了看灵珑看似纯实在则心机深重的模样,忍不住叹了口气,早晓得该多听大哥的话,大哥总训戒她不能宠孩子,这会子看着,还是独立的孩子更靠谱些,怪道人们常说“豪门出举人”,体味日子艰苦,方能过得勇敢固执也。
灵紫凝对劲地点点头,扯着紫衣丫环的手朝芳菲苑而去。
灵紫凝说完,七手八脚地爬了起来,世人看去,只见整日里花枝招展的花腔少女,衣服又脏又破,妆面又花又丑,竟比那戏台子上的乞丐好不了多少。
灵紫凝噎了半天,竟然嘤嘤地哭起来,一边哭一边撕扯怀里的衣裳,却一个手软,将衣裳扔到了地上。
灵珑看着娘俩演戏,忍不住点头感喟,这真真假假,真是劳心劳力啊。她想起方才那一咪咪的惭愧,顿时指责自个儿过分妇人之仁,的确是让眼屎糊了心。可想着银票还在手里攥着,又忍不住松了口气。
冰儿扯了扯身上的衣袖,又比了比灵珑的衣袖,灵珑眨眨眼,顿时了然,委委曲屈地对着冰儿叮咛道,“冰儿姐姐,你回趟璃园,将庆亲王妃赏的那套紫萝烟花衣裙拿给大姐姐穿。珑儿素净惯了,也不会妆画,只要大姐姐穿得好,便是那衣裳的福分了”。
灵珑点头如捣蒜包管道,“等你等你,大姐姐快去,我包管等你”。
灵珑凝了凝眉,暗道庆亲王妃老谋深算、老奸大奸,可想了想,这两个词仿佛不太像嘉奖,因而暗安闲内心换成了深谋远虑和高瞻远瞩,然后对劲地朝自个儿点了点头。
因而,娘俩就这么走了;因而,大门口便只剩下了璃园的人;因而,世人便忍不出哧哧地笑了起来,且越笑越大声……
灵紫凝哼了哼鼻子,雍容华贵地将手臂搭在了丫环身上,自摇摇摆曳朝府门而去,却在跨进府门的那一刻瞪着眼睛威胁道,“灵珑,你要敢不等我,哼哼……”
究竟上,灵珑虽不爱穿戴,却深深明白“父老赐不成辞”的事理,凡是长辈送的,便是福分,她自不会白白地转赠旁人。
灵紫凝朝着杨玉燕扬起胜利的笑,先是渐渐地抚摩,接着贴到脸上感受,比及她对劲够了,便将那裙子拎了起来,那衣裙带着乌黑色的光,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晃得世人皆收回赞叹的声音。
灵珑垂怜地抚摩着那触感冰滑的衣裙,满脸皆是不舍和肉痛,她咬咬牙,随即便狠心肠背过身子,带着哭腔说道,“是了,这便是那紫萝烟花衣裙了。冰儿姐姐,快去递给大姐姐看看。”
别人自当灵紫凝悲忿难当,灵珑却看得清楚,是杨玉燕捏住了灵紫凝的手骨,这才导致她将衣服脱了手。
灵珑假装不敢上前,只躲到冰儿身后怯怯地问,“姨娘,姐姐如何了?姐姐是不是疯了?”
灵珑点点头,回身朝着灵紫凝走去,和顺地说,“大姐姐,你且好好歇息,珑儿从长亭侯府返来便来看你”。
灵珑撅着嘴你,不耐烦地看着冰儿,冰儿当即屈膝应道,“是,蜜斯,奴婢这就归去拿”。
灵珑原打算打个号召就走,可灵紫聆听了“长亭侯府”几个字,顿时便醒了,她恶狠狠地瞪着灵珑,咬牙切齿道,“小蹄子,你收了我五百两银子,难不成想撇了我本身去宴会不成,哼,你做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