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珑回想了一下,灵紫凝对待蝉儿的态度与对妙儿、素儿等人分歧,不是趾高气昂,竟模糊透着几分恭敬。
灵珑畅怀,复又倒回榻上朝外看去。
灵珑第一次赴宴,古灵儿到底有些不放心,便派了阿琛随身庇护。
这马车非常宽广,左边是一个宽约四尺的软塌,铺着红棕色的狐裘大氅,右边是一个卧跪方桌,方桌上一个铜漆小茶炉,正袅袅地煮着果子茶。
冰儿服侍灵珑久了,自是体味她的风俗,便早早地离了软塌坐鄙人首,倒是靠近软塌察看的灵紫凝冷不防被吓了一跳,茶水洒在手上,立时便红肿了。
方才那场闹剧,阿琛天然支出了眼底,可古灵儿只叮嘱他重视灵珑的安然,却未曾让他措置这些内院间工于心计的小事儿。他冷眼瞧着,灵珑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,便学着旁人看戏的模样,假装自个儿不存在。
灵珑曾经尝试着喊阿琛为小师叔,却遭到了他的回绝。可灵珑到底做不到像旁人那样喊他阿琛,又见古灵儿待他如兄长般,便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喊他一声“娘舅”。
灵紫凝掀了帘子进马车,带来了丝丝凉意,另有令灵珑着恼的脂粉香气。
冰儿见灵珑明显不想理人,便从方桌旁坐到了软塌上,一边替灵珑揉捏着肩膀,一边朝着窗外的人点了点头。
马车别传来车夫的声音,灵珑眨眨眼,将那银票妥妥当帖地放进了怀里,还不放心肠拍了拍。待肯定安然后,便眯着眼睛假寐起来。
“紫凝蜜斯,您来了”。
蝉儿仿佛很少说话,身上也涓滴不见卑躬屈膝,倒是透着股子不卑不亢的英豪之气。
灵珑点点头,她虽不喜穿华贵衣裙,却恰美意看,灵紫凝这身衣裳,将她的仙颜凸显地更加亮眼了,且她本日梳了个非常繁复的百合髻,调皮清纯之余又不失文雅。
阿琛沉吟很久,点了点头,一溜烟便飞出了院落。
灵紫凝正在丫环的奉侍下涂涂抹抹,灵珑看得直咋舌,哎,照这个厚度涂下去,那新月印记怕是再也消不了了。翠浓姐姐啊,翠浓姐姐,你咋这么招人喜好咩?
灵紫凝发明灵珑在看她,忍不住高傲地扬了扬下巴,论妆画打扮,她灵紫凝敢称第二,怕是没人敢称第一。她朝着灵珑轻哼鼻子,暗道,哼,去你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蹄子,就算你用心弄坏姑奶奶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,姑奶奶还是能比你出彩。
灵珑笑笑,昨夜作画到了子时,身子到底有些疲惫,便带着笑容堕入了梦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