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蝉儿,灵珑熟谙,便是灵紫凝前次去璃园递了请柬给冰儿的紫衣丫环。这丫环肤白貌美,却没有决计打扮,只穿了府里分给甲等丫环的份例衣衫和簪花。
灵紫凝正在丫环的奉侍下涂涂抹抹,灵珑看得直咋舌,哎,照这个厚度涂下去,那新月印记怕是再也消不了了。翠浓姐姐啊,翠浓姐姐,你咋这么招人喜好咩?
灵珑第一次赴宴,古灵儿到底有些不放心,便派了阿琛随身庇护。
自而后,灵珑在相府里,除了娘亲,父亲,还多了一个武功高强却少言寡语的娘舅。
究竟上,从辈分上来讲,灵珑该喊阿琛一声小师叔。可阿琛从少年时便离开了隐世家属,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古灵儿的主子。
灵珑舒畅地窝在榻上,满足地深吸口气,竟是恋人梅的果子茶,她咧嘴笑笑,从怀里取出那张银票傻乎乎地笑。
屋顶的男人?
灵珑回想了一下,灵紫凝对待蝉儿的态度与对妙儿、素儿等人分歧,不是趾高气昂,竟模糊透着几分恭敬。
冰儿在灵珑耳边悄悄地提示,灵珑“嗯”了一声,用力揉了揉眼睛,伸了伸懒腰,扑通一下坐了起来。
灵珑天然不知灵紫凝所想,她只是就着灵紫凝不成一世的神态,下认识地看向了她的人中处。哎,脂粉渐渐渗入伤口,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了,现在还集合在人中处,若时候久了,咳咳,怕是难说咯。
蝉儿仿佛很少说话,身上也涓滴不见卑躬屈膝,倒是透着股子不卑不亢的英豪之气。
灵紫凝大惊小怪地扔了杯子,矜贵地吹拂动手上的烫伤,却将那尽是茶水的杯子扔到了蝉儿身上。
这声娘舅,当时差点叫出了阿琛的眼泪,古灵儿却握了握阿琛的手,安抚说这是他应得的。
灵珑畅怀,复又倒回榻上朝外看去。
灵珑讶然,原觉得自个儿被马车摇摆得昏昏欲睡,可定睛一看,公然有一个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丞相府的车。
这窗外的人不是别人,竟然是阿琛。
“蜜斯,长亭侯府将近到了”。
灵珑笑笑,昨夜作画到了子时,身子到底有些疲惫,便带着笑容堕入了梦境。
灵珑内心有了计算,便不动神采地收回视野,将重视力转移到灵紫凝身上。
“啊,好痛啊”。
冰儿见灵珑明显不想理人,便从方桌旁坐到了软塌上,一边替灵珑揉捏着肩膀,一边朝着窗外的人点了点头。
灵珑曾经尝试着喊阿琛为小师叔,却遭到了他的回绝。可灵珑到底做不到像旁人那样喊他阿琛,又见古灵儿待他如兄长般,便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喊他一声“娘舅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