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亭内袅袅地冒着茶烟,墨连玦在颜鹤的服侍下净了面,举着茶盏渐渐地啜饮。
阿武挠挠头,开口道,“苏大夫,你方才不是收了那梅二少五十两银子吗,您连药都没开,五十两银子尽够了。不如,诊金就下次再付吧?”
足足闹腾了一刻钟后,梅行文才终究消停。他迷迷瞪瞪地睁着眼,哑着嗓子喊了声“二弟”,接着便猝不及防地跌回了床榻上。
巧月不敢多言,唯唯诺诺地应下,悄悄地退到了一旁。
墨连玦虽向来刻毒,却嫌少脱手经验人。一来不值得,二来没兴趣。可本日他却发了脾气,对着个着三不着两的梅行文出了手。那货固然好色,可若只是看上几眼,实在没需求揍成那般模样。
梅行武眯了眯眼睛,焦心肠问道,“娘亲,大哥本日是去上书房,跟着大哥的人呢,可曾叫来问一问?”
阿武不睬会苏生的嚷嚷,双手揽在他的腰间,双腿夹紧马肚子,不消一刻钟便达到了易安堂门口。
苏生替梅行文把了双脉,拈着髯毛叹道,“这位公子误食了利泻之物,只待浑浊排尽,人便大好了。只不能饮食滋补之物,不然,减轻胃肠负荷,这上吐下泻之症许会拖上更久。”
巧月仓猝跪下施礼,“二少爷,奴婢急着给世子爷请太医,这才慌不择路,请二少爷包涵。”
孟之郎将折扇摔在桌子上,不满道,“皇上送了你二两,你竟连一抿子也不肯割爱。早晓得如许,在上书房时,本少便不凑分子陪你们演戏了。不幸那梅行文,明显只是多看了小丫头几眼,却被某个谨慎眼的家伙揍得昏死畴昔。啧啧,真真是皇权至上、凌辱强大哦!”
梅行武目睹巧月目光闪动,当即便沉了神采,一言不发地看着她。
妆画楼每月都会将新进的面料送到镇国公府遴选,贵妇们嗤笑镇国公夫人越老越花俏,又那里晓得,镇国公夫人惯常不讲究这些,倒是梅行文日日捯饬着穿戴。
梅行武看着苏生分开,忍不住摸着下巴含笑。
灵华非忙将小像收回,可惜道,“这是我昨晚才画的。我那mm跟着夫人去寺里上香,我一日不得见,这内心便抓心挠肝的痒,可惜她是我mm,我便只能想想了。梅兄,不瞒你说,这小像不及我那mm非常之一,若不是见你这般诚心,我必是不舍得给你看的。”
这丫环虽看着狐媚,却也不是全然偶然的,起码对自家儿子还是有几分妥当的。她冷静点头,再开口时便软了几分,“你细心想想世子爷当时的环境。”
苏生将宣纸夺到手里,立马展开来看,只见那纸张上绘着一副标注吵嘴棋子的残局,竟比前次的玄天残局还要庞大。他当即眉开眼笑,却忍不住朝着阿武骂道,“臭小子,有诊金为何不早拿出来,得了老夫的叱骂,果然那么舒坦吗?”
孟之郎恳求道,“一抿子便好!”
孟之郎挑眉,一屁股坐到石凳上,哼着鼻子道,“呿,休要如此埋汰人。梅行文那目光,啧,俗不成耐,本少可不敢领教。可惜了如花送我的丝绢帕子,竟被那姓梅的糟蹋了,哎,如花晓得了,怕是要哭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