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连画朝着明月挥挥手,明月屈膝辞职,自去安排炊事去了。
孟之郎在墨世钧身掉队了上书房,瞥见墨连玦的眼色,立即了然。他烦恼地拍了拍额头,皱眉低喃道,“哎呀,真真是慌乱,上经史课竟然忘了带话本子”,说完,竟也不跟路太傅打声号召,扭捏着折扇,风采翩翩地踏出了上书房。
灵珑皱眉,略微思考半晌,将小指放进唇间悄悄地吹奏着,没一会儿,那蝈蝈便收回了“极——极——极——极”的叫声,暗哑,低鸣,虽不清脆,模糊中却有种沉浸式的温和。
灵珑叹口气,漂亮地挥挥手道,“算了,感激就不必了,今后见了本蜜斯客气些便是了。本蜜斯乐善好施,就当是日行一善好了。”
灵珑将笼子拎到墨连缨肩膀上,朝着蝈蝈招了招小手。
灵珑将小脚迈了返来,惭愧地捂住了小脸,她错了,她不该一镇静就抓了这么多蝈蝈,更不该把墨连玦变成了行走的货架子。
灵珑摇点头,摸了摸墨连缨的脸颊道,“缨儿你还小,等你长大就明白了。你只照珑儿姐姐说的办就是了。如有人问起,你就说……就说是你九哥帮你抓的。”
墨连缨涓滴不介怀,随便抹了抹脸颊,抬手便从灵珑手里接过了小笼子,指着蝈蝈问道,“灵珑姐姐,这蝈蝈如何玩啊?它会打斗吗?会赢银子吗?会在水面上蹦跶吗?”
“以是,你便让它们都睡了吗?”
蜜斯们低低地笑着,墨世钧则环胸瞟了眼灵珑,讽刺道,“九哥好兴趣。既有这般买卖脑筋,何不早些发挥出来。”
那啸声极轻极淡,却传得极深极远,灵珑刹时复苏,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,那曲子,并不非常美好,倒是她方才奏给蝈蝈的引眠曲。
灵珑悄悄地坐在屋檐,渐渐吟诵道,“江天一色无纤尘,皎皎空中孤月轮。江干何人初见月?江月何年初照人。”
“九哥!”
灵珑说完,不待男人回话,便微微屈了膝盖,足尖轻点屋檐,飞身而去,却不知身后那双眼睛,看了她好久好久。
路太傅见孟之郎拜别,捋着髯毛不动声色,仿佛对孟之郎的桀骜涓滴不放在心上。
路太傅讲学喜好旁征博引、借古论今,古板有趣的经史,经他的口讲出,却多了几分活泼新鲜的兴趣。
惯常只要路太傅讲课,太子解除万难也会来听,且会当真做了条记请路太傅批阅。而本日,恰逢路太傅初次给臣子臣女们讲课,本该是太子为路太傅恭维长脸面的时候,他却恰好没有来。
灵珑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摸了摸额头,嘟嘴辩白道,“你本就驶冷酷性子,那里来的好申明。本蜜斯为你弟弟mm抓蝈蝈,刚好能挽救你那岌岌可危的申明。过一会子,旁人便会晓得你珍惜幼弟幼妹的好脾气,这才真真算得上有了申明。”
墨连玦侧重咬了咬“亲手”这两个字,灵珑皱皱小鼻子,羞恼地瞪了他一眼,抓着墨连缨的小手到底还是松开了。
天气暗淡,没有月,亦没有星,只西岚宫余下几盏宫灯,于暗淡中腾跃着亮光。
灵珑同梅菲儿等人一同分开,怀里还揣着热腾腾的五千两银票。
路太傅悄悄点头,抬手指了指坐位,低垂了眉眼持续为门生们讲授迷惑。
灵珑低垂着眉眼,小身子却忍不住颤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