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连玦哭笑不得,用帕仔细心替灵珑擦拭着小脸,故作冷脸道,“倒是本王将你娇惯坏了,只这几下便哭天抹泪的。”
灵珑屏息凝神,看着乾帝靠近,听着乾帝嘲笑佟妃。本欲起成分开,康汉却在乾帝身后食指交叉比了个“十”字。
灵珑抽抽泣噎道,“墨连玦,你欺侮我,你竟然打我的屁股,呜呜,除了师父,没人打过我的屁股。”
灵珑发笑点头道,“楚姐姐,在你内心,楚蔓蔓便是那般谨慎眼的人吗?”
西岚宫里又少了一小我,日子倒仿佛没有任何影响。楚蔓蔓下葬了,因着是少女身份,只简朴地设了灵堂,便安温馨静地葬了。
灵珑眨眨眼睛,扑到枕头上假哭,嘤嘤咛咛的哭声传遍全部卧房,却歪着小脑袋打量墨连玦。墨连玦握紧拳头不回身,灵珑便持续哭着。可哭着哭着喉咙便嘶了,何况她本受了惊吓,一时委曲,假哭竟然变成了真哭,倒埋进枕间哭泣了起来。
墨连玦瞋目瞪着灵珑低吼道,“死丫头,本王的话,你当作耳旁风吗?”
灵珑悄悄滑下墙垣,直奔乾清宫而去。但见乾清宫内一片温馨,竟连禁卫军也没有,便暗自发得康汉办理好了统统。
灵珑嗤之以鼻,这般的赔偿,只怕御史府不会待见的。且莫说七皇子风评如何,单凭墨连辞十八岁还是个皇子,便知乾帝对这个儿子的亲疏。用爱女之死换一个可有可无的皇子妃之位,楚御史除非脑袋被门挤了,不然,是不会甘心接管的。可不管他甘不甘心,点滴之露皆是皇恩,楚芊芊只能等着礼部择谷旦出嫁了。
这一夜,灵珑尚在翻看《阵法全宗》,便听天井里熙攘开了。冰儿起家去看,折返返来时,倒是捏着帕子,久久不肯言语。
灵珑见墨连玦这般卤莽,哭得更大声了,一边哭,一边将眼泪鼻涕蹭到了墨连玦的外袍上。
墨连玦抱着灵珑回到靖王府,直接扔到床榻上,对着灵珑的小屁股就是一阵拍打。
楚芊芊离宫那日,灵珑特地相送,自有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女子打趣楚芊芊攀了高枝,楚芊芊举头挺胸地踏出西岚宫,却在绕太高墙时,俄然间软了肩膀,朝着灵珑哀戚道,“灵珑,可愿陪我走一走?”
灵珑悠然地叹口气,将手里的丝帕塞给楚芊芊,敛着衣袖徐行分开。她与楚芊芊并不熟稔,不过看在楚蔓蔓的情面上略送一送,可听了楚芊芊那般不算忏悔的忏悔,倒有些悔怨相送了。
楚芊芊靠在一颗垂柳树上,眼神悠远道,“灵珑,常日里我恨极了五妹。恨她比我标致,恨她样样比我出彩。可这会子,五妹骸骨未寒,我却要喜气洋洋的嫁人,你说五妹会不会恨我?”
那“十”字,旁人不明以是,灵珑却晓得,康汉指的是乾清宫,乾清宫的布局便是纵深的十字形。
这是灵珑第一次真逼真切地感受那血祭之阵,倒比夜间看着还要可骇。她站在铜镜以外,细细打量着供奉台上的鬼怪,还是那般阴沉可怖,只眼睛的位置却流淌着血泪。那血泪鲜红鲜红的,一向流到下巴处,灵珑清楚闻声滴滴答答的声响,供奉台上倒是干清干净的。
灵珑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控告墨连玦,墨连玦立时心软,无法地叹口气,伸手将灵珑撸进了怀里。
灵珑咬了咬下唇,抬眸看了眼冷宫的方向。自从晓得佟妃棍骗了她阵法之事,灵珑便未再去看望过佟妃。可今时本日,她俄然想去看一看佟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