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佳乐回到长公主府便醒了,摔了药碗便要找楚芳芳算账。
灵珑蹭着梅菲儿的手臂笑道,“梅姐姐总比旁人看得通透。”
张医正细细诊脉,只说开几服驱寒补身子的药,旁的话语,却并未严明。很多命妇斜眼看热烈,长公主叮咛软轿将闵佳乐抬回长公主府,对楚芳芳却并未出声责备。
苏艳洛一时受用,倒从了灵珑的规劝,一行三人进了阁房呆着。
灵珑抱着梅菲儿委曲道,“梅姐姐快瞅瞅,嫁了人更加无行无状,每日里自省倒是美德,若总爱连累旁人就是缺德了。”
苏艳洛甩着帕子混闹道,“若说鬼怪,mm怀着身子上蹿下跳不算鬼怪吗?喏,这处另有一名掉钱眼里的小丫头,怕也不是惯常入眼的主儿。”
几人正笑闹着,柳诗韵领着丫环将炊事抬了出去。她本日穿戴一件粉紫色的对襟小袄,身子虽不见丰盈,气色却极好。
一行人热热烈闹用膳,小丫头却急慌慌地跑出去回禀,“不好了,娘娘,夫人,闵佳乐郡主被楚三蜜斯推动了湖水里。”
莲嫔眸光轻闪,尚书夫人立时了然,可惜了灵珑未出阁,不然,认个干亲便是极好的,这般又有学问,又懂赢利的干亲,求都求不来的。不过想着到底是婶娘,又多了几分光荣。
杨致远年前回京,威远将军府非常仓促地替他办了丧事,求娶的便是太尉府的嫡孙女。传闻这太尉府嫡孙女骑马射箭样样精通,新婚过后便跟着杨致远到差西北,倒成了夫唱妇随的嘉话。
长公主徐行行来,朝着尚书夫人叮咛道,“快将郡主送回屋子里,请张医正来。”
楚芳芳呆怔很久,盯着绣鞋呢喃道,“是啊,值得吗?他若不付我,他若不攀附权贵,我与闵佳乐又有何干系呢?哦,不,还是有干系的,是我找了闵佳乐,说到底,还是我鬼迷了心窍,皆是因果啊……”
墨连玦将灵珑的小手攥进手心摩挲着,凝眉沉声道,“过分薄弱了。”
柳诗涵点着定北的额头笑骂道,“偏疼的小家伙,我才是亲姨娘。莫不是眼皮子浅,一套金佛陀便被拉拢了。”
灵珑笑倒在梅菲儿怀里,苏艳洛拣着逗趣的话头交心,毕竟不敢提起杨致远的夫人因怀了身子,半途便被送回京都的事儿。
灵珑将软乎乎的孩子抱在怀里,连心也柔嫩了些,说来也怪,柳诗涵抱着他便哭个不断,到了灵珑怀里,倒诚恳的跟猫儿似的。
长公主拖着衣裙走了,闵佳乐却狠狠地咬牙,将枕头、棉被,触手能及地都摔在地上。
尚书夫人笑道,“竟浑说。提及来,灵珑丫头替这两个孩子接的生,这番交谊,怕是亲姨娘也比不得了。”
灵珑闻声柳诗韵凄厉的惨叫声,不由想出来看。莲嫔和尚书夫人双双劝止,说甚么产房污脏,阴气重之类的话。灵珑乖乖应着,却趁着丫环送热水的机遇混了出来。
灵珑忙代替了墨世钧的位置,舔着笑容道,“这冰天雪地的,且不看看自个儿的身量。”
楚芳芳跌跌撞撞朝外走,灵珑怕她出事,本欲远远跟上几步,但见楚芊芊远远朝她挥手,忙止住了步子,看着她姐妹二人相携而去。
长公主点头感喟道,“公道?你行事乖张,何时答应旁人讲过公道了。她失了孩子,就算说上几句,你也自当忍着。倒莫要嫌娘亲揭短,率先挑衅的,倒一定是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