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暄若轻啐一口,单手撑着身子调笑道,“不去守夜?”
“伯娘!”灵暄若沙哑着喊道,抱着古灵儿便大哭起来。
“嗳!”曹嬷嬷回声,却蹭着脚根不肯走。
腊月二十八,一抬红色的轿撵从丞相府抬出,灵暄云出嫁了。
灵珑微微凝眉,昨儿灵暄若便传来动静,说是国公夫人病倒要侍疾,连亲姐姐出嫁也不能得闲,未曾想说没就没了。
眼瞅着年底了,查探黑红棉之事并未找到关头证据。乾帝在金銮殿上大发雷霆,灵翰霆首当其冲受了非难。庆亲王爷出面讨情,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,何况是根深蒂固的剥削之事。乾帝虽消减了火气,却勒令灵翰霆在一个月内侦破此案。
夜里,灵堂里出奇地温馨,灵暄若将值夜的丫环打发去弄汤膳,盘腿坐在蒲团上,看着那灵位嗤笑道,“娘亲,可冷吗?那孩子从若儿肚子里出来的时候,也是冷的。啧啧啧,鬼域路上,倒是不孤傲。有梅行文那蠢货,另有被您害死的亲孙子,这个年,该是很舒坦的吧?”
灵暄若抽抽泣噎地哭着,仓猝进门的母娘舅母并表亲们闻者落泪,倒感觉这失了妇德的外甥媳妇,却也不是那般的可爱。
灵翰霆欣喜点头,朝着墨连玦云手道,“下一局?”
灵珑纳罕,待见了灵暄若面若桃花,倒显得本日的看望多余了些。
古灵儿攥着灵暄若的手细细摩挲着,“若儿,申时到了,伯娘得走了,出殡再来。”
烛台被风吹得胡乱颤栗,灵暄若将身上的外裙扯开,内里倒是一件正红色的衬裙。她穿戴那血红色摸着棺木叹道,“我本恭敬你,你偏不消停。可到了,除了我,谁奇怪为你守灵。行武去了太子府,父亲在婢女屋子里,哈哈哈哈,打量我找不到一个小贱人,不但找着了,今后还能顶替你的位置,偏叫你连死都不能结壮……”
古灵儿悠然感喟,红事白事相撞,本不吉利。可面前倒顾及不得,忙回埋头阁换了套素色的衣裙,带着福嬷嬷赶往镇国公府。
来宾们一早便听闻世子妃几次哭晕畴昔的事儿,倒有很多命妇放下滋补之物慰劳。毕竟,镇国公夫人没了,今后这国公府的掌家之权,便要落在年青的世子妃头上,凑趣凑趣总没有错处。
灵暄若再未踏入灵堂,对外则宣称过分哀痛,病倒了。
灵暄若瞄着曹嬷嬷的背影,忍不住掀了掀唇角,镇国公夫人忒狠心了些,打折了腿,连个大夫也不给请。倒被她钻了空子,不过承诺了替曹寅请太医,一条性命便折腾没了。
灵暄若眸光微闪,古灵儿少不得点头道,“劳嬷嬷挂念。若儿,且起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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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翰霆欣然受命,将堤坝坍塌的质料从刑部提取出来,两相对比下,公然发明某些账册的笔迹,出自同一人之手。账册的主子,仍然是不明姓名之人。灵翰霆查探到此处,便搁置下来。主子虽是同一人,经手的官员却一定,鱼饵已经摆好,接下来,便是放心等着鱼儿中计了。
灵暄若对劲地笑着,想着过会子便要出殡,少不得换了素净衣衫,将一张脸弄得惨白不已,这才摇摇摆晃地扶着丫环的腕子直奔灵堂。
灵珑忙躲进灵暄云怀里告状,“云姐姐且瞅瞅,巴巴地赶来看她,倒净是打趣,来了这会子,连茶点也不接待,他日再不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