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着衣冠冢委实没甚么意义，但他还是想再等等。哪怕有个新的山神来接任呢？现世中方士很多，应当会有修成神君的存在。
“我就说这场雪下的诡异，却又没妖气，本来是这处的山神所为。”他立在云灵的坟头，自言自语般说话，“须知这场雪，就是你的命？”
“你！”一团雪砸过来，却在百炼的脸边碎成雪渣。雪人的拳头连他的肌肤都没碰到就被那道透明的结界给撞碎。
“你如果在现世被抓归去，虽不会被灌下茶汤，倒是冥世的囚徒。毕生不得踏出缧绁半步，留着那些影象又有何用？”百炼指尖弹出雷电，劈散了墓碑上的三朵雪芙蓉。
“归正我也活不了多久，能化成这场雪让这平生兴旺一回，也算是值了。”风停雪止，百炼的身边鲜明立着一个眉眼活泼的雪人。
“抓镇墓兽是吧？”百炼挑眉，手中立时多了把雕着兽纹的小铁锤，“走。”
“修行不易，成神更不易。情愿舍弃隐世的高位而择现世一方小小山神之位更不易。你若真想不负云灵，就从速去冥世。别误了本身。”
从这山神的阴魂呈现在云灵宅兆四周时，百炼就发觉到对方的存在，这才大早晨的跑出来。
作为一个不知情的“始作俑者”，百炼自发本身已经极力了。
想来——是对他这个幽魂的怜悯了。
妙的是能看清雪人身上的衣衫纹路，另有那张清俊的脸。百炼打量着他，不由得在心中啧啧，不愧是当过山神的家伙，以雪化形不但不吓人，反倒另有一种崇高的气质。
并不是堆砌紧实的那种，只是由雪花拢成的人形。
“吱嘎——”二楼的窗户被一双素手推开，前面嬉皮笑容站着的，不是白霜和面馆里的那群帮工又是谁？
没甚么惊六合泣鬼神的回想，但不管缺了哪一块，这条命都不完整。
“呵——”对方笑笑，雪花构成的手上旋起小小的风团，未几时就呈现一朵红色的雪芙蓉，他把花朵放上云灵的墓碑，“我只是个没用的山神。”
“你可真是风雅，她泉下有知，会感激你这位山神大人的。”百炼拂去墓碑上的雪花，心中说不出的滋味。
他乃至在白日都凝不出身形来！
没用？百炼思疑的环顾四周，如此大的雪，不止是这座山，连凤凰渊和烈火镇都遭到影响，还叫没用？
“我不是成心为之，你晓得的。”百炼也做出一朵花来，谨慎翼翼放到墓碑上，“若不是刚巧，我都不成能晓得另有这么一桩事。”
百炼微愣，旋即挑眉：“你真是个纠结的山神。”死了还刚强留在此处。
雪人苦笑，目光在坟茔上流连。每看一眼，他都会想起本身和云灵相伴近千年的点点滴滴，平平如水，丝丝入扣。
“你们……是在偷听？”雪人瞠目结舌。
百炼俄然深沉起来，像个把守人间沧桑的老头子。
“我们遇不到的。”雪人感喟，终究转脸过来，手中生出的新奇雪芙蓉却精确飞到云灵的墓碑上，“你既知我是山神，怎地不知即便是在冥世，人、妖、神的路是分歧的？”
他们中间，若真有一个情愿持续留在现世的家伙，可巧又发明这座幽山没有山神，来这里做了山神呢？
他本就是半神，也算是这山神的半个同类。且还是比这位山神活得悠长不知多少倍的老头子，此番见了他的阴魂，不由很多了句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