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郁昀,你气你父亲不顾你母亲新故就与涂氏相亲,可你现在偏疼小楚氏,又和你父亲有甚么差别?”
常恒翰悄悄叹了一口气,本身的这一个宗子,性子实在太温吞了,即便是与本身争辩的时候,都太太谨慎。
能有一个至心实意待女儿的半子,等他去见江氏的时候,也不会被她抱怨了。
红笺却摇了点头:“都是旧事了,奶奶莫要放在心上。奴先去给太太烧香,五爷与奶奶好走。”
常恒翰重视到了常郁晔的目光,他移了视野过来,却见常郁晔仓猝低头,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楚维琳带着霖哥儿在松龄院里,岚姐儿和溢哥儿在院子里挥动手跑来跑去,背面跟着丫环婆子们,一个个都不敢放松。就怕小主子们磕着碰到,徐氏抱着聆姐儿听老祖宗说话。时不时点头。
楚维琳目送红笺分开,偏过甚与常郁昀道:“你感觉周姨娘她如何?”
常郁昀看向常恒淼,只看一眼,他就感觉父亲陌生极了。
好歹。比整日喝酒强。
“好了!”老祖宗重重拍了拍桌面,“这才刚返来,你们就争个不休,眼里另有老婆子没有?恒淼,郁暖嫁畴昔是我点了头的,陈家那边,你姨母当着家,不会委曲了她,我也信赖,郁暖有本领把日子过好,你要真担忧她,多给她去几封信。”
楚伦煜笑了。
常恒翰拉下了脸,作为长兄,他甚么时候叫弟弟这般咄咄逼人过,他挥着袖子道:“这时候想起郁暖是你闺女了?从小到大,你理过她几次?你从没把她当回事,这时候惺惺作态给谁看?”
自从大赵氏没了以后。常郁晔一向很低沉,常常借酒消愁,卢氏劝过几次,可这等芥蒂。岂是她寥寥数语能够宽解了的?幸亏这两天是稍稍好了些,余暇时就在竹苑里翻书打发时候,卢氏悄悄去探过两回。见他沉心书册,也算是松了口气。
常郁昀闻声霖哥儿咯咯的笑声,他想,大抵是因为他也做了父亲的原因吧。
红笺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,上头拿布盖着,她见楚维琳打量着,微微翻开了一个角,暴露里头蜡烛纸钱来:“奴是给太太烧香的。奴故乡那儿的端方,人入土后十天要多烧一些。”
常恒淼受了礼,让常郁昀起家来,道:“我方才看霖哥儿,和你小时候真的很像。”
丫环在常恒淼跟前摆了软垫。
“姨娘故意了。”楚维琳看着较着肥胖了的红笺,问道,“姨娘入府时年纪还小,却也记得故乡的端方。”
卢氏垂眸,笑容涩涩,她不敢和老祖宗说实话。
常恒淼陪着老祖宗多饮了几杯,这才孤身回了清兰园。
听常郁昀提起,楚伦煜开初有些担忧,他怕常郁昀孤身到差。虽说男儿志在四方,可作为父亲,他不肯意让女儿受委曲。
卢氏这几日歇得不好,精力有些差。
常郁昀跪在了软垫上,毕竟是他的父亲,毕竟端方还是端方,可叩首的时候他脑海里满是宿世老祖宗说过的话。
内心感慨万千,但最多的是欣喜。
常恒淼回了一趟清兰园里,梳洗换衣以后,才又过来,一进了屋子,才发明人来得七七八八了。
下衙后,常郁昀径直回了府。
常恒淼的鬓发有几缕白丝,目光也不似畴前普通清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