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上了年纪的人呐，可经不抱病榻折腾，就像这入了秋的气候，一场秋雨一场寒。”陆妈妈说罢，打了一个冷颤，抬眼一寻，见窗户还启着一条缝，忙道，“女人，可吹不得这风。把稳身子。”说完，又催着宝槿去关窗。
陆妈妈推了推，拗不过楚维琳，沾了绣墩一角坐下了：“奴婢刚从颐顺堂里过来。”
宝槿关了窗，笑着道：“女人就听妈妈的。”
楚维琛半信半疑，诘问着又确认了一遍，这才放下提到了嗓子眼的心，抬步出来了。
刚出了主屋，冬青从里头跟出来，福身道：“老太太请五女人出来。”
宝莲探听了一圈返来，楚维琛的确只是陪着章老太太说话，并没有被过分难堪，而冬青私底下与宝莲说，章老太太常常看楚维琳绣的荷包。
“妈妈，颐顺堂里有事？”楚维琳表示宝槿给陆妈妈倒了茶，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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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维琳闻声动静，昂首看了一眼，便把手中的书册放在了桌上：“妈妈，快坐。”
冬青倒了水，服侍章老太太润了润嗓子。
这桩事体在楚家并不是甚么奥妙，乃至是当年老祖宗鼓吹的事情，以此来提点楚家女儿们的操行操守。
冬青又与楚维琳道：“看老太太那意义，是几个女人轮着，明日该当是六女人您。”
如许的答案让章老太太非常对劲，点头道：“陪着老婆子傻坐着没甚么意义，你自个儿绣会儿花，我且睡会儿。”
冬青端了药出去，服侍章老太太服下，楚维琳坐在罗汉床边，从碗里挑出一粒蜜饯，送入章老太太口中。
湖色料子上绣了未满开的荷花，花瓣由白到粉，过渡得流利天然。
冬青给了个放心的眼神，道：“老太太就是想请五女人陪着说说话。”
楚维琳有些不测，这个时候算不得早了，陆妈妈最是体贴他们姐弟的人，碍着端方她不能住到外院里去照顾楚维琮，每日就守着清晖苑，也照顾着因为女仆人归天而空空荡荡的主院，因此极少在其他处所待到这么晚才返来。
暖黄灯光下，陆妈妈的面色有些哀戚，似是一肚子的事情憋着。
帘子挑起，冬葵扶着病怏怏的薛妈妈出去了。
第二日，楚维琳果然被章老太太留了下来。
楚维琳应下。
很多年前，薛妈妈有定过一门亲，还未过门那男人就死了，男方没有倔强要求她守寡，薛妈妈倒是顶真的人，一向服侍着章老太太，把月俸分出一些寄给那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