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分最长的马老太太啪的一声摔了筷子：“甚么不谨慎打碎了酒盏！这是要造反不成？”
酒过三巡，俄然闻声外头噼里啪啦一阵响，惊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，没一会儿，便有小丫环出去，禀道：“外头、外头几位老爷吃多了酒，不谨慎打碎了酒盏。”
云氏出去。与楚维琳酬酢了几句，这才提了闲事：“为何都劝不住卢大嫂？这嫁了人的女人，那里能说削发就削发的，她娘家那儿莫非也能点头？”
隔了几日，便有动静来，常恒翰几兄弟往祖宅去了一回，言语里多少有些纷争。
楚维琳点头道了谢。
徐氏看在眼中，道：“反倒是叫你难堪了。”
云氏合掌念了声阿弥陀佛：“这等事情，能不想还是不想的，可若都失心疯了要削发。不关起来又要如何？”
幸亏带过霖哥儿，楚维琳晓得如何对于他。
她晓得这个期间端方重。她晓得在后宅糊口有很多的不快意，可这并不料味着能草菅性命，卢氏是有不是，那也是常郁晔、常恒翰造的孽，莫非就因为卢氏要抵挡，她是个女人，就该死背了罪孽？
涂氏还未答复，楚维琳抬眼就见常恒翰几兄弟黑着脸站在花厅门口。
涂氏心中本就有火气，叫马老太太劈脸盖脑骂了一顿，也顾不上讲究了，道：“婶娘这话说的。当年老祖宗爷与老祖宗分开旧都的时候，我们几个妯娌可都没进门呢。现在返来了，也是替老祖宗落叶归根，如何能说是灰溜溜的？至于事端，谁家没点儿窝里事？至于这祖宗宅院，婶娘，侄媳妇若没记错，当初老祖宗爷与老祖宗进京时，是没有分炊的吧？”
其他几个要开口的恒字辈的兄弟都叫常恒翰瞪了归去。
常郁晚依着涂氏，小声道：“我说他们为何见了我们和有仇似的，本来是因着这宅子。老祖宗爷当年说了不分，天然就不想要了的，我们在京中的宅子又不比此处差，哪个会心心念念惦记。”
楚维琳抿了一口茶，叹道：“我晓得你的意义，但是真留不住她。”
“家丑不成传扬，这里头的条条道道的，我实在不晓得如何与你解释了，说不明白，也没脸说，大嫂已经决定削发了，我作为女人，将心比心，有抱怨她的处所，怜悯她的处所，也有了解她的处所。回了旧都就削发，也不是想给祖宅这儿添堵来的。”楚维琳道。
“我不瞒你，这事儿也瞒不了。大嫂去玉素庵，是铁了心要削发，阖府高低，不是没有劝过她，只是她情意已决。强扭的瓜不甜了，既然这日子过不下去了，她要走，我们也不成能拦着阻着。”徐氏感喟道。
因着前一回的事，还是是一股隔阂味道，长辈们浑然不在乎，倒显得小辈们格外惴惴了。
正笑闹着，李德安家的出去道：“祖宅那儿的云奶奶来了，传闻，刚从长房过来的。”
楚维琳笑了笑，你不在乎的东西，在在乎的人眼中，便是天普通的大，他会感觉你随时都会来讨要。
楚维琳了然了，只是一族两支的积怨到底从何而来，他们至今没有弄明白。
马老太太脸上一白，喘着气瞪着涂氏。
旧都这里，另有老太太一辈的在坐，说话多少有些夹棍带棒的，因着是长辈，没有人与她争辩甚么，只是背着人时，徐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二房是径直归去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