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过了半,楚维琳揣摩着该筹办年礼了,与常郁昀筹议了几句以后,便细心拟起了票据。
许是贺淮卿的腔调太悲戚,许是灰尘落定能分开江南让楚维琇平复了表情,拜别之际。心中多少生出些感慨来。
祖母在不断地骂着母亲,用统统她能想到的暴虐话语骂着母亲。桐哥儿的内心发堵,他不懂,这到底是为甚么。
楚维琇能带着元哥儿和桐哥儿回京,那是再好不过了,今后的糊口,即便会有起伏,也比在贺家强。
话音未落,正屋那启着的窗户里飞出一只青瓷碗,一声脆响碎开,瓷片飞起,几乎割开了边上的小丫环的手,慌得她差点哭出声来。
“她……”提起颜氏,贺淮卿的眉宇之间闪过痛苦、无法、哀痛,各种情感交杂,他叹了一口气,“她已经走了。”
楚维琳只感觉提着的心一下子落了下去,如释重负普通。
元哥儿也不想低头。他的是非观还很简朴,他不懂甚么哈芙蓉甚么婆媳纷争,他只晓得,祖母在骂母亲。他却帮不上母亲。
洪氏一口气饮完,眉毛一挑,道:“你去东配房看着,莫要让她在怀卿跟前胡言乱语。”
李德安家的抿了抿唇,笑容有些不安闲,倒不是因着她没探听出来,而是探听出来的那些东西,连她都不晓得如何和主子开口了。
翌日一早,让元哥儿和桐哥儿去给贺老太太、贺大老爷叩首以后,何氏便带着他们上了马车。
“那岳孀妇,你刺探出了甚么没有?”楚维琳问道。
想到这十年的点点滴滴,楚维琇的眼中流出一滴泪水,顺着脸庞滑落,她没有擦。
洪氏骂得气喘吁吁,直到楚维琇往东配房去了,才住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