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人，腊八粥都送过来了，”宝莲边说边翻开四层雕花黑漆食盒，一碗碗拿出来，“这是大老太太院子里的，这是大太太送来的……”
时人腐败、重阳时都要祭祖，可最最看重的还是腊八这日。
楚维琳看着那正中浮着一颗莲子的腊八粥，奇道：“五伯娘娘家送来的？这倒是头一回。”
楚维琳吃完，把剩下的都分了，宝莲和宝槿号召了院子里的丫环婆子，在中午前把统统的腊八粥都清算了。
楚维琳望着面前或稠或稀各式腊八粥，撇了撇嘴。
楚维璟应下，顿了顿，笑容几分调侃：“你不让五叔父晓得是怕他痛心，我要瞒着他倒是怕他通风报信！”
把水盆放在架子上，没有再提那些悲伤事，宝莲笑着给楚维琳讲新奇事：“女人，夜里下雪哩，可惜下得不大，才这么点点。”一面说，宝莲一面特长指比了比积雪的厚度。
过了腊八，年味一天比一天浓。
楚维琳进到西次间，一一问安后落了座，略等了会儿，章老太太收缀安妥从阁房出来。
宝莲把食盒放在一旁，取了一个空碗来，各碗里都舀了一勺，匀开后端给楚维琳：“女人，还是照往年一样吧。”
楚伦凛领头，叩拜了六合、祖宗牌位。
“三哥哥，千万谨慎谨慎，莫要打草惊蛇，”楚维琳叮咛，“也别奉告旁人，我父亲和维琮都不清楚。”
再展开眼时已经大亮了。
为了赶在中午前吃完腊八粥，各个厨房里都是前一夜就开端熬制的，五六个时候下来，那里另有甚么滋味，楚维琳素不爱吃，碍着端方变通了这么个别例。
兄妹两人又商讨了会儿，见夜色更加浓了，楚维璟再不走，就要错过二门落钥的时候了，只好就此打住。
宝莲扑哧笑出了声，把李氏娘家送来的那碗挪到了楚维琳面前。楚维琳拿着勺子拨了拨，挑了些花生、腰果出来：“小小一碗，料还挺多。都说李家行武卤莽，这粥倒是不错。”
“女人放心，五爷那边陆妈妈亲身送畴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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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将军府上自是年年送粥入楚府的，可李氏往年只把自个儿院子里的粥送来，从未分过娘家送来的这些。
陆妈妈闻声了，笑骂道：“急甚么，等入了腊月，还怕没雪吗？”
半夜里，楚维琳真的梦见了江氏。
梦里，她扑进母亲怀中陈述这些年的无助和痛苦，说她救不了父亲，帮不了弟弟，留不住孩子……
便是如此一碗，吃得还是有些腻味。
“奴婢也奇特呢。”宝莲笑着摇了点头，李氏身边的人送来的时候，她还觉得传错话了呢。
章老太太担忧路滑，免了世人存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