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姨娘那儿就不一样了,她的病情几次,眼瞅着大年将至都起不得身来。
宝槿偷瞧了楚维琳一眼,见她没有重视,赶快平复表情,只附耳与宝莲道:“全叫她拿去了。”说完,摊开右手比了个“五”。
这还不算完,不晓得是哪个多嘴多舌,把昨儿那盒点心的事情都传到了颐顺堂,章老太太气楚维琛没有一点做姐姐的风采,不晓得和睦姐妹。
“我不饶她,明儿个就过年了吧?”章老太太说罢,再未几言,让冬青扶她去了阁房。
香樟送点心来,楚维琳也是话赶话提到了楚维琛,原也不是故意设想,恰好香樟记着了。
正踌躇着是不是出来,守门的丫环已经掀了帘子,楚维琳只好抬步出来。
楚维琛也不傻,晓得讨不到半点好处,手脚并用爬起来,自去外头跪着。
俄然间,外头的动静又大了起来,引得大家侧目。
楚维琳听罢,默不出声地支着下巴看桌上的腊梅,内心一片透亮。
宝槿皱着眉头返来。
楚维琳正巧看到这一幕,打趣道:“你们两个打甚么切口?猜拳呢?”
楚维琳发笑出声,倒真是楚维琛的性子,不由道:“肯退个盒子已经是高抬贵手了。”
幸亏昨个儿让宝槿送回了一半给楚维瑷,也免除了几句指责之言。
章老太太吃了酒,人也有些乏,可她夙来讲究,便让三房世人在颐顺堂里守夜。
地上,楚维琛背对着她俯身跪着。
“八女人最喜好素芷堂的点心,看到空盒子定要绝望了。”
这年没有三十,腊月二九便是除夕。
“去院子里跪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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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还真叫她猜中了。
楚伦沣和楚伦煜围着章老太太,低声说着事儿。
很快,宝莲就弄明白了今早上的事体。
事情转了一圈落到了章老太太耳朵里,她正在气李家人,楚维琛这个错误更是火上添油。
果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,楚维琛吃了这么个亏。
各处院子里挂了花灯,贴了窗花,席面摆在了长房的一处花厅,楚家长幼热热烈闹吃了团聚宴。
西次间里,章老太太一脸怒容坐在罗汉床上,何氏面无神采坐鄙人首,楚维瑷也受了惊吓,十指捏紧了锦帕,劈面,李氏眼含泪光,抱着季子不敢说话。
楚维琳迷含混糊睡了小半个时候,起来后斜靠在软榻上看书。
楚维琮垂着头,迷含混糊要睡,章老太太到底心疼他,见时候已过,便让楚维琳和渝妈妈把他送到了碧纱橱里睡下。
李氏觉得章老太太放过了楚维琛,眼底刚有忧色,章老太太的下一句话又把她打入了谷地。
翌日,楚维琳入了颐顺堂,刚走到正屋外头,就闻声里头章老太太的呵叱声:“言谈举止,没有半点女人家的端方,更没做姐姐的模样!”
“快收起你这张脸!”宝莲特长肘撞了撞宝槿,轻声叮咛道。
楚维琳抿了抿唇,面不改色移开了目光,坐到了楚维瑷身边。
楚维琛哪肯等闲认罚,踉踉跄跄站起来,脚下一错往站在一旁的冬葵身上摔去,两人摔作一团。
思及此处,垂着眸子长叹了一口气。
这平生还是谨慎谨慎些为好。
过了子正这一波,鞭炮声垂垂弱了,楚维琳也有些困,一口儿喝了热茶提神。
章老太太为了李大太太的事儿难堪李氏,恰好楚维琛要掺合出来,让章老太太抓了错处,又翻了昨日在园子里和楚维琳脱手的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