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赵氏造了个孤男寡女的局面，偶然相遇也好，情投意合也罢，还不都是小赵氏一个女人说了算？
等小赵氏进了门，楚维琳莫非还能禁止小赵氏有身？能帮她不死于难产？小赵氏一死，常老祖宗手一指，统统都完了。
宝莲内心里喜好听主子们夸奖，喜好小丫环们恭维她，喜好多赚些银子，只要宝莲存了心机，便是老太爷老太太们屋里的事情，她都能窥得一二。
小赵氏固然损了些名誉，但大赵氏凌厉手腕，哪会让那等事体鼓吹开去？常家是大赵氏管家，又有哪个不要命敢在背后编排小赵氏？
是被秦大人灭了口，还是幸运逃脱？
倚在软榻上，楚维琳捧着一本书，随便翻了一页，没有当真看，躲在书背面的神采垂垂沉了，不见任何笑容。
绷不住脸，陆妈妈也笑了。
楚维琳直直坐起家来，抿着唇考虑。
那宝莲呢？
楚维琳没甚么反应，陆妈妈却有些沉了脸，等宝槿出去了，低声与楚维琳道：“女人太纵着宝莲了。她本日里当差，却几个时候不见人影。”
小赵氏设想常郁昀的体例……
陆妈妈口气有些酸，楚维琳扑哧笑出了声，依着她道：“妈妈还与她较量？我是疼她，那也是有妈妈疼着我。”
明显是常郁昀提及过的，明显是这么首要的事情，她如何就忘了呢？
这些弊端说小不小，说大也不大。
宝莲嘴甜，做事也敏捷，各房各院都吃得开，这一点陆妈妈也是晓得的。
宝莲很会做人，不但是在楚府当中，便是跟着楚维琳去了常家，她在常家内院仆妇当中也混得恰当。
宝槿出去重新给楚维琳梳头，楚维琳问道：“宝莲呢？可返来了？”
决不能让小赵氏胜利。
切莫寻了短见，切莫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，切莫让那些魑魅魍魉吞噬了去……
楚维琬及笄前的六天，常家老祖宗做寿，老祖宗夙来喜好女孩儿围坐，姑母楚伦歆接了他们三房的三个女人过府贺寿。
也就是那一日，被大赵氏接到常家的小赵氏设想了常郁昀，三个月后，仓促办了丧事。
宝莲是奶娘胡氏的养女，与她一道生长，热了冷了，烦了怒了，都是宝莲在身边。
“人家大人肯帮我们已经是阿弥陀佛、老天有眼了，奴婢那里敢刨根问底？万一触怒了他，不是连这条门路都断了吗？”
“妈妈，大家都夸宝莲得力懂事呢。”
在常家内院压抑痛苦得几近要崩溃的时候，是宝莲死死抱着她，一遍遍劝她鼓励她。
宝莲吗……
最苦的那几年也是一样。
秦大人的运营，楚维琳看不懂，但宝莲这个一道糊口了快二十年的丫环，她是懂的。
半夜梦回哭着思念父亲和未出世的孩子，宝莲替她抹眼泪，在她耳畔说着“忘了常郁昀吧，忘了他，不见他，就不会再痛再苦了……”
幸亏，这时候也算不得迟。
楚维琳问过几次，那秦大人到底甚么来路，又是如何熟谙的，宝莲却没有细心答过，问到了最后，也只得一句。
陆妈妈依着时候出去唤她，见她仿佛比歇午觉前更累了，皱了皱眉头，安抚道：“不睡了也好，免得白日里睡过了，夜里不结壮。”
“宝莲姐姐还没返来。”宝槿答道。
她担忧的是，能让那么多人透露真言，是宝莲过分聪明，还是她能洞察民气、激发共鸣，挖出别人最深的奥妙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