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顺着楚维瑷的脸庞滑落，她埋首于双膝之间，反复念叨着。
毕竟是伯娘屋里的一个丫环，又是几年前的旧事，流玉内心感觉楚维琳不该如此上心，可她毕竟是璋荣院里出来的，闻老太太又非常信赖她，内宅大小私密事也不瞒着她，跟着老太太这么些年下来，流玉便晓得了做内院之主，有些事情能胡涂，有些事情必然要掌控在手中。
一时还真辨不清楚，且不说楚维瑷复苏时记不记得那年的事体，便是记得，她恐怕也不会情愿说的，至于楚维琇，那更是扣问不着的。
楚维琳伸手撩开了幔帐，冲流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，流玉会心点了点头，把烛台放在桌上，蹑手蹑脚到了床边。伸手摸了摸楚维瑷的手臂，已经是出了一层薄汗了。
“大姐，我……母亲她，琼楠。好多血……”
去探路的小厮到了傍晚时才返来，他的裤脚一片污泥，把环境一一回禀给了常郁昀。
琼楠这个名字，流玉当真是有好些年没有闻声过了。
一声雷响，声音重得就仿佛是落在了近处普通。
睡在南间里的流玉也被雷雨惊醒，闻声楚维瑷声音，赶快趿了鞋子点了蜡烛过来。
好多血？
缓缓转过甚，楚维琳压着声问流玉：“琼楠是谁？”
山道上，被关在山中两天的各府香客与来寻的亲人们聚在一起，亦有没有见到家眷的人翘首瞻仰。
楚维璟还将来得及出声唤他们，赵三儿眼睛尖，先发明了他们，兴冲冲大呼起来。
楚维琳固然想弄明白楚维瑷的梦话到底是甚么意义，可这会儿实在不是一个细心问流玉的好时候，便干脆先放下，让流玉替楚维瑷擦了擦薄汗和眼泪，便让她先归去睡了。
至于传言里被压在里头的过路人，该当是凶多吉少了。
仿佛是被雷声吓到了，楚维瑷猛得伸直起了身子，整小我往楚维琳这边靠了过来，嘴里断断续续呀呀叫着，楚维琳一时半会儿也没弄明白她在说甚么。
霹雷——
没有下雨，稀落几颗星斗，楚维瑷抱着薄被睡得格外苦涩，没有再梦话甚么。
流玉刚走到近前。听了这话也愣住了。
估摸着楚维瑷只是怕惊雷。楚维琳侧过身悄悄顺着楚维瑷的脊柱抚了几下。
琼楠和流玉一样，不是楚府里的家生子，是同一个媒婆卖出去的。
常郁昀叮咛了看管庄子的小厮下山去检察探听动静，又与楚维璟一道安抚了几位弟妹一番，这才各自散了。
是不是楚维瑷曾经看到过甚么？脾气外向的她不敢说，又或是当时还太年幼乃至于惊骇之余忘记了，却在一样的雨夜里影象悄悄在睡梦中被唤醒，这才梦话了出来？
待用过了午餐，晓得底下的路通了，世人清算好了东西下山。
香樟和琼楠从不入等的做起，得了何氏的亲睐，在流成全了璋荣院里的二等的时候，她们两个成了大丫环。流玉听其别人提及来过，当时的琼楠很得何氏的信赖，便是香樟都不能与琼楠比高低。
楚伦煜把楚维琳和楚维琮拥进怀里，没有说话却已经红了眼眶。(未完待续)r580
果不出所料，半夜里的雨导致天亮前那处山路又坍塌了一回，四周寺中收留了很多过路的香客，也派了和尚帮手清理路面，但看那小山一样的积石，怕是要赶工到明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