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死之际,楚维琳闻声的最后一句话,是常郁昀附在她耳边的喃喃低语:“如果一开端娶的就是你,也就不会如许了吧……”
只可叹,都是畴前了,现在,这里已经没有人气了,比那年分炊之时更没有人气了。
选填房时,我存了私心求老祖宗成全,未曾想会害死你的父亲,热孝上轿、弟弟过继,以及恒哥儿的存在,一样样都横在我们之间,我没有奉告过你,只是因为,残局错了,说再多也无用了。
过了这个夏季,便是新的元年,新的开端了。
有秦大人的腰牌,见到常郁昀并不困难。
畴前,这个房间,这个门槛,一迈出去便有小丫环脆声声问安。
楚维琳嗤笑,还是满了酒,递了一杯给常郁昀:“我去见过老祖宗了,瞧那模样,大略也就是这半个月了,恰好与你那些叔伯一道,一并走了鬼域路。”
常郁昀一把拉住了她,捏着她的下巴想叫她把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。
我不做些甚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、我死去的孩儿吗?”
这双手掀过她的红盖头,亦扶过身怀六甲的赵姨娘。
她回绝过,抵挡过,却抵不过楚家贪婪的心,他们害死了她的父亲,以要过继她独一的弟弟为威胁,逼她热孝上轿,姑母楚氏与母亲亲厚,抱着她哭了一夜,承诺她如果肯入常家,她便能替她保住弟弟,她无路可选。
此境,此景,是她熟谙的,却又陌生的。
当年他未娶之时不是,他的嫡妻小赵氏身后更不是。
她被孕吐折磨时,恒哥儿落了水,大赵氏跪着哭到老祖宗跟前,只说她有了亲生子就再也容不下恒哥儿。老祖宗底子不给她解释的机遇,只叫段嬷嬷奉告她,不管她能生几个,恒哥儿都是嫡宗子,她的儿子永久都是填房之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