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进倒也没再劝他,就同梅庄毅就着下酒菜,一面喝酒一面说话。
梅氏虽是乡间人出身,但常日里从不会像那有些乡间妇人那样张口就骂人,明眼可见她是迁怒上了。
若不是因为没有分炊,她又何必为点银子难成如许。这会儿梅氏已经将娘家的事抛在了脑后,而是全部重视力都放在女儿和儿子的婚事上面。没从娘家借来银子,别处更是不消想了,义儿和月儿的婚事该如何办?
一提起这,梅庄毅的神采就严厉了很多,“我找了人探听动静,现在还没回。我们毕竟是第一次做,又没有去过那边,还是要稳妥些好,以是就多找了几小我探听动静。”
梅氏斜眼看他:“那你是筹办让义儿先结婚,还是让月儿先嫁?裴家那边但是早就说好了,再过两个月就去下聘。已经拖了一年,本年但是不能再拖。至于杜家,你感觉以杜家现在的环境能等?”
既然解释不通,干脆就不解释了吧。因而,只要晓得梅屠户家的,个个都晓得梅家有个游手好闲的小儿子。
韩进嘲笑:“别光说我,你呢?我记得你家没少给你说亲吧。”
听到这话,韩进的脸黑了一下。
梅庄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,替老友叫屈:“你那一家子实在恶心人……”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坑自家人的,不过谁叫老友不是亲生的。
“进哥,我让人切了一只鸡,又买了两斤牛肉和油炸花生米。你们看还需求甚么,我再去添点。”胡三一面说,一面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。
梅庄毅没有说话,韩进又刺他一句:“我看你是憋足了劲儿,想做给别人看吧。”
从小受父母兄长们心疼,也是以梅庄毅从小肆意妄为惯了。暮年梅家人将他送去读书,没念到几年,他本身就不去了。常日里游手好闲没事干,便到处跑着耍,等乡亲们都说他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时,梅庄毅再想‘学好’已经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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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明天就去跟大哥说!”
梅氏实在不傻,她非常清楚明天大嫂来与她说话的那意义。就是因为明白,她才晓得月儿的婚事迟误不得,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家看中杜廉,如果本年杜廉能考中秀才,梅氏真没信心杜家能等自家月儿。
她顿了顿,佯装有些羞怯地垂下头:“杜家婶子和咱家是亲戚,她也是个明理之人,只要我们和她讲清楚困难,杜家应当能够了解,女儿再等一年没干系的。”
韩进领着梅庄毅走进本身的小院子,翻开房门进了屋。
韩进庞大地看了他一眼:“我就不晓得你是如何想的,我的名声不好,那是身不由己。你呢,倒是本身作出来的。”
梅庄毅扫视屋里一圈,嘴里啧啧道:“你这处所真乱。”
“不消了,一起坐下来喝点儿?”韩进道。
韩进现现在的主业是赌坊打手,打手除了制止别人来拆台,还兼顾着收赌坊在内里放的高利贷。赌坊有如许一个端方,谁收回来的欠账,能够从中抽一成。韩进暮年刚来赌坊的时候,收过两年帐,以后渐渐熬到了打手头子标位置,便不再沾这个了。
“如何就不能说这个了?!你说我们这么多年轻易吗,起早贪黑赚了些钱,都填给公中,轮到自家孩子要用钱,公中那边却连个屁都不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