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得见,一截剪刀尖刺穿唐珞衣袖暴露在外,上面犹有血迹。
先将嘴中唾液咽下,邓季转头笑对周昭道:“周小姑出于官宦名流之家,容颜国色,本不该冒昧,然今流浪草泽中,若无人庇佑,恐遭盘曲,季二兄年二十三矣,尚未娶妻,今愿为兄长求娶,以结两姓之好,小姑意下如何?”
几句话工夫,门外已有女医匠赶到,察看下来,伤口不算深,谢允等这才算放心,又怒瞪唐珞几眼,挥挥手,与亲卫将邓季抬出门去。
谢允在门外附近巡游,邓季入内偷香,他正与亲卫们偷笑议论中,筹办日也到灾黎中寻妇人去,忽听屋里响动不对,忙破门入内,见面前场景,也吃了一吓。
得知救出自家的竟然真是山贼,惊奇过后,有拯救之恩在,出身大族又多遭匈奴所灭,甘心为其着力的士子并很多,待第二日有人将灾黎中特别的两名美人身份供出,邓季重视力便全放在她们身上。
伤口处仍血流不止,邓季忙出声制住谢允,冷声道:“莫伤她性命!”
有亲卫取木板来,让他先躺下,这才感觉伤口虽疼痛,却仿佛未危及性命。
添了五万余灾黎,不说壶关城内驻不下这很多人丁,单以每人每年起码耗粮六石计,便需得三十万石粮来赡养她们,号称黑山最富的疙瘩部,来年能挤出的敷裕粮食也不过才三十余万石,这下要全数耗尽了。
唐珞仍然不见有何慌乱,凤目过去墙壁上瞄去,筹办撞墙。
“停止!”
大抵死不了,邓季渐放心下来,在木板上张口冲妇人道:“山贼贱民朝不保夕,充饥无食,御寒无衣,在我辈眼中,大汉天子、弘农王与你这等每日锦衣玉食不顾百姓的方是天下之贼,亡大汉者,并非别人!贼之大者,实数天子!”
论伤势,太史慈最甚,匈奴刚逃脱,他便倒上马来,幸有屯下勇卒眼快扶住,倒是血流过量加乏力,已晕厥去了,若这虎将死于此地才是冤枉,邓季吃了一吓,忙让人去请随在前面的医匠来。
这邪念一起,当即便如野火燎原之势,再也难压下。
此次救人可谓吃力不奉迎,撤除死伤勇卒辎辅兵外,承担亦减轻很多。
嘴上轻浮着,却不防唐珞手臂一扬,胸前俄然一阵剧痛,嘴里惨叫过一声,邓季忙不迭放开她,捂胸倒跃开去。
次日,邓仲赶来,先看过邓季伤势无碍,方放下心去寻小弟为自家觅的妻室,待见周昭公然仙颜,天然大喜,当下就领其回涉侯国去结婚,邓季有伤,在壶关又暂脱不开身,婚事便去不了,不过有伍窕等在谷中,他自家分缘又好,应不会有不对。
邓季尚在担忧本身性命是否能保住,见她已欲他杀,来不及细想,又急一步上前,一巴掌拍在她手腕上。
见他入内来,唐珞面上并不见有何惶恐,淡然道:“妾身早已发誓为弘农王守节,此生再不嫁人,恕不能侍寝呢!”
邓季忙唤人去涉侯国请邓仲来,又寻两间房舍安设她们先住下,自家毫不踌躇跟进唐珞房中。
“速请医匠来!”
不消一日工夫,邓季霸女不成险丢性命之事便在壶关传开来,自惹很多贼人笑话。
自家刚恶战返来,未丧命战中,如果被这女子用小剪刺死,才真是冤枉呢!
“倒非如此,”唐珞点头轻叹道:“董卓、袁绍之辈,在我眼中与你等普通,皆乃汉贼,并无二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