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已猜中几分,伍恭还是忍不住大怒:“竖子可爱,欲让我伍氏从贼否?”
张懿、张杨两位大员出去时没能尽早说出自家密道,打的便是关头时让伍氏脱逃的主张,被贼半子一番实话,伍恭沉默无语,邓季持续道:“本日成了贼,便永久是贼身么?不瞒丈人,如有机遇,小婿也是要降官府为后代子孙搏个好出身的,天下将乱,想必用获得吾等的也自有!”
作为掩蔽密道入口的粮仓选得天然偏僻,仔谛听听,摆布俱无人声,上前在仓门上悄悄一推,内里倒是上锁的。
这趟作说客只带了郭石出去,回洞口挥手让密道那端的精干们暂退出去,邓季与郭石合力,先将粮包搬回掩住洞口。
鼻腔中虽哼了哼,伍恭倒也抬高了声音:“里进另有我姬妾在,且待我支走再说!”
自打这小贼前次挟制伍宁,强纳伍窕、焦氏以后,伍恭便晓得他是个胆小妄为的,却没推测竟然胆小到如此境地,又吓了一跳:“你……你要独吞这很多粮秣?”
邓季脸上一红,只得苦笑道:“丈人谬赞,小婿不敢当。”
见半子雀跃,伍恭只得苦涩一笑:“我便同意了,另有伍氏族老们,他们如何肯?”
“如何能成?莫说官兵,若真被你吞下这很多粮秣去,内里那大贼魁能饶过你?”
数日来,寨子外两军厮杀不断,担忧贼人势大杀败官军后伍氏不免,担忧官兵杀退贼众往厥后找伍氏抨击,担忧贼半子死在阵中让女儿守寡,担忧贼半子向大贼魁说出自家密道,诸般各种,又上了年纪,伍恭都多忧少眠,本日让小妾锤了半天胸口,又是快到五更天赋眯着,只是还没多长时候,就被门上两声小扣惊醒过来。
伍恭老头一时被惹发了火气,唤邓季与其伴当出来震慑住故乡伙们,让他们晓得现在已是箭在弦上,又将今后有机遇再降官府的话说了,逼邓季立下誓词,这才让故乡伙们勉强同意下来。
伍恭的肝火在乎猜中,待他宣泄过,邓季方才心平气和问道:“现在两虎门外相争,非论胜负如何,伍寨今后只怕都没个安宁,丈人身为族长,何故自救?”
邓季悄悄一笑,嗤道:“今逢乱世,何人不为己?即便他真晓得了,分出一半与他也就是了,此等天赐之物若不取,必悔之平生!”
这是究竟,邓季只要默许,伍恭老头心当即便凉了,问道:“你等从密道出去的?”
“丈人一族之长,合法救伍氏于水火,便是乾坤专断了,也无甚干系!”老头左顾右盼好不干脆,邓季忙拍上马匹,推他一把:“再说,族老们亦都是明事理的,现在伍氏有难,岂能坐以待毙?”
取小手斧沿门缝悄悄一跺,内里的铜锁便如同豆腐般裂开来,两人窜出,内里月朗星稀,沉寂一片,大多数人却都在梦中。
多事之秋,半夜门响必无功德,眼睛还在含混,伍恭内心已“格登”一下,深吸口气稳住心神,按住身边欲起的姬妾,待门上又响了两声,才开口问道:“是何人?”
“丈人,倒是小婿雷公!”
唤出里进的小妾,又摸黑找火镰扑灭油灯,暗淡灯火下,翁婿俩对坐而谈。
“好叫丈人晓得,小婿并未泄出密道,只是带自家人马前来,连同伍窕在内,俱在密道外等待!”
“你这小贼,来此何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