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墙上脱手之前,伍寨中一头莽牛被刺伤后臀,正往官兵牲口云集之地疾走去,前面,韩齐等数十人提东西直追,却越追越近,看管官兵哪敢放它惊到牲口群,都呼喊出来帮手反对。
在墙下官兵眼里,寨墙上火伴们已忘了职责,只顾面对寨内抚掌大笑,想必是在幸灾乐祸,叨扰人家这好久,实为不该,有识得先前说话的是伍氏族长,便不免对他有些怜悯,又听他身边有人接道:“惊牛伤人,还请仆人前去安抚才是!”
这医匠邓季还是佩服的,不过为摸索是否真愿如所说般替伤患一死,提枪佯刺,却已被伍宁从后赶上,一把拉住枪尾,冲他吼怒道:“此乃华神仙之徒也,岂能侵犯?”
“吾非论官兵贼寇,眼里只要疾患!”
医匠怒道:“此等皆是伤患,难碍尔等之事,便是其内有家室长幼不肯从贼,亦不致死,岂能嗜杀如此,多伤性命以失德?”
伍氏部曲俄然脱手,火伴惨呼着倒下,官兵们俱都呆住了,脑里还没反应明白,刀枪又不包涵地劈面而来,这才有人想着还手,只是仓促间那边还抵得住。
百忙中,一名小卒开口问追逐过来的人群,有人回道:“这牛一贯和顺,只本日不知为何发疯,不慎被它摆脱!”
面前提枪的贼人身上犹有血迹,杀气不减,这医匠也不由惊骇,有汗水顺额头滴下,心头如打鼓却仍自不肯畏缩,开口道:“吾乃李当之,元化先生之徒也!”
箭塔处官兵亦已被郭石掐死,悄悄将尸身放下,上面自有人接住,寨墙上脱手刹时,靠近寨墙的伍氏房舍中早有十余名身披甲胄的精干鱼贯而出,很快便登上墙头代替本来官兵位置,又有人爬上箭塔,从下看去,墙头便统统如常了。
话犹未尽,只觉头上一股大力传来,自家视野便已转到火线寨内,张口几次,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。
伍寨内仅存官兵分在三处,一是寨墙之上,卖力瞭望并相同里外的二十余人;其次为粮车处巡查,专管顾问牲口、防备炊火的两百人;最后在伍氏一溜配房外几名助医匠关照伤兵的官兵,配房内则安设了千余伤卒,另有几名医匠在内。
便有人转头招手呼喊,四周房舍中便奔出数百提械男人,一起来围捕惊牛,把守这片的军侯虽感觉如此多人一齐出来有些蹊跷,但在伍寨中已住了这些光阴,也未多想,只顾呼喊士卒一起拦惊牛,不让靠近。
寨墙上风有些大,伍恭带车黍移到他身边,开口发问:“为何战事又不顺?”
“这牛为何吃惊?”
“华神仙乃沛国谯人,名佗,别名旉,字元化,医术通神,游走四方活人无数,年且百岁犹有壮容,民多称为神仙!”
伍恭就站在面前,见车黍轻简便将这队率脑袋拧成麻花,内心不由打了个突,下认识今后退退,离这大汉远些,转头四顾,贼人们已纷繁脱手,一把捂住身边官兵的嘴,抽刀在脖颈上就是一抹。
又有人道:“且多叫些人手来,若惊了前面官家牲口群,我等可吃罪不起!”
火伴正盯着场中看得有滋味,被杨偌打断,甚是不满,昂首看了一眼,反问道:“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