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支黄巾军粮食并未几,每屯每天限耗粮一石(注1),士卒每天能领到吃食一斤(注2),老弱妇孺减半,就只要八两,雍丘民们再减半,只是聊胜于无,这月余一起走来,很多雍丘民就饿得走不动,一头栽倒在道旁再不肯起家,被前面把守黄巾顺手斩杀。
邓季循声走出来,却见一株榆树上绑着个男童,约莫在十岁摆布,双眼如同喷火,正在放声怒骂,地上是大堆厚厚木叶,应为昨日砍木留下的枝叶,此时正不断闲逛,有妇人轻泣嗟叹和男人粗喘声传出。
方蒙大喜,邓季长叹道:“在这世道,也许你的命还不是最苦的!”
注1:一石(dan去声)为一亩(也有的处所是十亩),同时也是一百二十斤和十斗,既是面积、重量、容积通用,这里取重量一百二十斤。
撤除昨日和许独眼比试时参加张望过的,雍丘民们真没把这毛都还没长齐的少年放在眼里,相互群情着这小屯长会不会守诺,有人还担忧本技艺里的简易兵器打伤少年吃罪不起。
邓季固然魁壮,脸上的稚嫩却出售了实在春秋,不过一半大孩子罢了,听他这么说,雍丘民们便估摸着应当不难,若他真守诺让吃饱但是天下掉馅饼的事,雍丘民们天然欢乐,簇拥着都要出来先比武。
邓季“哈哈”一笑,道:“慢来,慢来,老子可不是来招什长的,只招士卒,不过要当老子的卒也不轻易!”
之前已有四位屯长来招纳过士卒,饿得发慌的雍丘民们那还顾得从贼大罪,天然主动参与,可也没听那位屯长敢发话能让士卒吃饱,此次来了个风雅的,听到邓季的呼喊,雍丘民们顿时簇拥而上。
次日一早,邓季先去寻田校尉索要兵刃兵器,田麻子自不会刁难,雍丘战后收敛的兵刃另有存货,他给了长枪八柄,钢刀五把。
他们来势凶悍,邓季吓了一跳,忙用长枪隔开,喝道:“一个个来,老子的卒,却不是这么轻易当的!”
等妇人穿戴好从枝叶堆里出来,方蒙早将这娘俩的身份向邓季说了,倒是雍丘谢氏的族人,孩子叫谢允,妇人毛氏。
看儿子身上几处被勒出血迹,毛氏搂着心疼不已,邓季从身上摸出用荷叶包住的小包伤药递给毛氏:“给他敷上,不两日便能结疤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