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吧?”
“嘿嘿,”兆筱钰贼兮兮的从怀里取出一张银票,“拿着,买点好吃的给我外甥补补,你看你瘦的,跟个柴火杆儿似的。”
兆筱钰低头翻捡着衣裳,“我想给小曼些银子,传闻关家为了关成...把地全卖了。”
以是,当关成咽下最后一口气,像个石塑一动不动地躺在(茅棚里的)木板上的时候,赵小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,
兆筱钰回到西屋的时候,颜傅已经换好了素衣,明日关成出殡,他们两口儿也要跟着赵老爹和刘氏一起去关家记念。
“那我也不要,”赵小曼硬气的抱起胳膊,下巴抬得高高的,“我就是哪天穷的吃不上饭了也要不到你门上!”
赵小曼捋着关祥头顶的软发,语气非常果断:“我要留在这儿,祥子他爷奶都不坏...对我...也还行。他们老关家就剩下这一根独苗,我承诺过关成,必然会把祥子养大成人。”
颜傅点头,“你不消担忧钱的事儿,等下个月魏五他们返来我们就有钱了。”
刘氏和赵老爹对视一眼,如许的成果他们早就预感到了。
安排好孩子们的起居,一家人马上出发赶往关家,等他们到的时候,已是傍晚时分。
刘氏扑上前去抱住赵小曼和关祥,失声大哭,“我薄命的闺女唉...”
“没事,”刘氏紧紧攥着胸口的衣衿,仿佛随时会因为堵塞而昏迷,“迟早的事,我昨儿还深思唻...怕是就这几天了...我...我就是心疼小曼和祥子...”
兆筱钰叹了口气,“上回洪大夫说了真相今后就故意机筹办了,就是...挂挂着小曼和关祥。”
“啊?”兆筱钰蹙眉盯动手里的银子,“二十两还少?”能买两亩好地了。
——包含关家老两口。
那一刻她没有泪,或许是早就麻痹了,只要心中那座庞大的冰山在渐渐溶解,冻得她心寒齿冷。
父母尚且如此,更别说乡邻和族人,大师谈痨色变,平时都绕着关家走,亲戚们也是能躲就躲,毫不主动上门。
“好闺女,”刘氏吸了吸鼻涕,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,“有你这份儿心,娘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个儿了。”
“小曼啊,你跟爹说,你倒底是咋想的?”赵老爹感觉对小女儿有愧,如果当初他多访访,说不定...说不定小曼就不会嫁给关成,更不会年纪悄悄的就守寡。
“给五十两吧,”颜傅揽过兆筱钰的肩膀,下巴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呢喃道:“你如果死了,我毫不独活。”
“挤挤和缓,”兆筱钰用心往她身上靠,惹得赵小曼频翻白眼,“你没骨头啊。姐夫你也不管管!”
...
终究摆脱了。
...
果不其然,听完那人的话,刘氏怔怔的愣在当屋地上,眼里刹时会聚起水渍,却迟迟没有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