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餐过后,稍稍歇了会,阮老头出声进入正题。他的意义是,他们俩个老的,也不说跟着老迈一家,就在这屋里住着,由三房轮番来照顾,将屋里的噜苏拾掇安妥,每月的破钞用度拿来,逢年过节的贡献也要备好等等,三房人按月来轮。以是呢,家里的财帛地步鸡鸭猪等家禽家畜,三兄弟都平分,他们俩熟行里也不留,转头缺啥用啥直接找三个儿子要。
偶然候,他也会苍茫,为甚么要忍着受着?就因为她是母亲麽?清楚是她不对,为甚么还要忍着受着?大哥跟他说,因为她是娘,生他养他的娘,放眼看看村里,比娘更加过份的长辈都有,可也没人站出来发言,这是常态,没有别的启事,因为她是母亲,她是长辈,不过分份的就只能忍着受着。
“好啊好啊。”阮永氏连连点头。
阮刘氏眉开眼笑的接道。“我也筹办明天带着一家子回趟娘家,都好几年没有一家子回趟娘家了,等从娘家返来后,就让兴业伉俪俩带着小明志也回趟于家,住上个一宿两宿的,兴业媳妇嫁来阮家后,还没在娘家过夜呢,也难为她了。”
阮程氏如同被抽暇了满身的力量般,跌坐到了椅子上,木木呆呆的看着饭桌,半响,都不带眨一下眼睛。要分炊了,这家真分了,日子另有甚么劲?
阮程氏可不消媳妇熬成婆,先前的阮家呀,家里的孩子结婚后,就直接分炊搬出来住,给钱给地步让新婚的俩口儿自个折腾。阮程氏摸透阮老头的脾气后,日子算是过的有滋有味,只她骨子里就透着倔强,在阮老头跟前使不出来,生了儿子闺女后,就使到了后代身上,再厥后就是儿媳。这么些年都顺顺铛铛的过来,能够是太顺,越老阮程氏的性子就越左,受不得半分气,煞费苦心的想个别例来整治家里,千万没想到,向来不管家里事的阮老头会插手出去,还半点筹议的余地都没,连她都没有听到风声。
“娘。今后每天的早食是不是都这么好?顿顿有鱼有肉?”阮文丰木着脸问。他是豁出去了,不管如何样,都得把家给分了。
一宿未睡的阮程氏,次日凌晨,早早的就起了床,费着心机筹措了顿丰厚的早食,香喷喷的菜青肉粥,特别的浓稠,料充足也足的鸡蛋饼。饭香飘出屋时,把百口都给惊着了,多少年了,早食可向来没有这么丰厚过!又是肉粥又是鸡蛋饼,闻着这香味,不知搁了多少个鸡蛋在里头呢,哎呀,婆婆这回为了奉迎公公,可真是下血本了呐!能换很多钱呐,不得跟剐她心窝似地。过后这股子肝火,八成又得撒在儿媳身上。
“我去。”阮老头说了句,起家出了堂屋。
这一忍,就是好多年,半辈子就这么忍过来了。阮文丰实在是忍不住了,也不想再忍。如果小辈们的谦让包涵,能获得长辈的慈爱,这份委曲他情愿受着。可究竟却不是如此,他们的数次沉默换来的都只是母亲的更加得寸进尺。这算甚么?做儿子儿媳的要顾及母亲,母亲为甚么就不能反过来谅解谅解?有她这么当娘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