固然莫老爷看起来年青,但到底比同龄人要显得沧桑些。眉宇间总有一股大事临头的愁。不过比起莫太太,那天然又年青很多。想那莫太太比莫老爷年纪还小,结婚十几年。敏捷就成了一副肥胖黄脸婆的模样。
春花笑道:“那是他们看得起我。不过是些娘子家的玩意,登不得风雅之堂。”
莫太太恨得脸上冒汗,瞟了春花一眼,强笑道:“老爷,哪丰年前给红包的事理。你体恤小辈,也不能坏了端方不是。”
一群丫头乱哄哄地端着灶台往内里走,沿途点蜡烛的点蜡烛,焚香的焚香。一股风般就往里屋去了。内里人声传来,一会儿,一个着了桃色夹袄桃色锦裙十七八岁的仙颜小娘子打起了帘子。
“太太,太太,老爷返来啦!”
莫老爷固然感觉春花浅显,描述尚小,但他走南闯北,甚么怪杰没见过,也不把惊奇放在脸上,对春花点头慈和地笑道:“贤侄女,你不错!老早就听人提起你,为酒楼做了很多功德。辛苦你了。”
莫老爷道:“贤侄女,这是两个银锞子和一百两银票。银锞子是姨父赏你的过年钱,银票是酒楼给的红包。且拿着回家,当个玩意过个新年罢。来年再来玩。家里好吃的好玩的多着,兄弟姐妹们一处,好耍呢。”
莫老爷笑道:“太太,我和侄女头一次见面,总要给见面礼。我刚返来没有个筹办,封个上等红包最是妥当不过。何况来年还得请侄女为酒楼出运营策呢,没有个表示,侄女该放手了。”
给了银子就要表态承诺,天下可没有白食的午餐,这才是想得长远的人聪明之处。毕竟是见惯世面的买卖人物,既不把钱放在眼里,也不会让银子白花。
莫老爷目光如炬。别人在他眼皮下,的确像透明似的,春花略有不适地挪了挪脚尖。
莫老爷坐上主位,摆布一看,问,“太太,孩子们不见?”
春花道:“蒙姨父垂爱汲引,本不该辞,但已近年关三十,侄女需回家团聚过年,在此多谢你的美意了。”
春月春雪兴高采烈地跑出来驱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