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森大学毕业没几年,身无长物,所恃的唯有一脑筋知识,父亲活着时家里有良田二十亩,种点生果土豆拿出去卖,糊口尚且能够,可父亲这一病,花光了全数积储,又欠下这么多债务。
“喂,咋说话呢!”王森的大哥听媳妇说着刺耳话,脸上有些挂不住了,悄悄捅了她一下,他媳妇把脸一甩,柳眉倒立,三角眼圆睁,吓得王森他大哥一缩脖子,不敢出声了。
也恰是因为这个烂泥塘,本来的房东才会把这院屋子卖给王森一家,现在好了,这股臭味只要王森一人独享了。
王森顾不得腥臭,撸起袖子去掏,摸到一个小瓷瓶,有拇指大小,通体半透,在阳光下折射光芒。
拿甚么还呢?
“唉!”王森叹了口气,数数身上另有一百多块的零钱,想着明天去县里买几十只鹅苗,把烂泥塘清理一下,养鹅。
第二天凌晨醒来,他感觉那烂泥塘恶臭的味道仿佛淡了一些,氛围中模糊飘散着一股暗香。
“不过话又说返来,就你小子,一辈子看不着后脑勺的玩意儿(东北方言,指人没有大出息),你如果能有钱,王八盖子都能翻个个!”
哥哥十五岁初中毕业就回产业了农夫,帮着父亲筹划家业,可自从娶了这个嫂子以后,活生生被嫂子管成了气管炎。嫂子脾气凶暴,做事说一不二,当产业得那叫一个硬,父亲活着时髦且收敛一些,这下父亲归天了,嫂子立即做主把债务都推给了王森,本身独占了父母的地盘和宅院,只给王森留下了这院子。
时候是一年内。
硬气话谁都会说,可硬气事一定大家都做得出来。在这个时候,知识、经历就是摆脱窘境最好的教员。
王森一想起那四十万的债务,脑瓜仁都疼。
“行,不就四十万么,我还。”王森一咬牙,从毕业到现在他还没被别人如许指着鼻子骂。
是个黄色的小瓷瓶。
“这是谁家扔的古玩啊!”王森一股脑的抓起来,顺手扔进了放在墙头的水盆里,也许还能卖几个钱。
王森坐在墙头,看着东墙外的烂泥塘,内里咕嘟嘟的冒着气泡,一只死鸭子半沉在烂泥里,鸭毛翻飞,一股恶臭直冲鼻子。
遵循房本上的数据,这院房占地统共是六分,也就是六百平方米(东北采取大亩制,一亩=1000平方米),别的篱笆墙外的臭水坑是八分地,也就是八百平方米。
王森的额头被嫂子用力戳了几下,下认识的往中间一躲,嫂子更活力了,啪的把一张小门生功课纸往桌子上一拍,“明天这家我是分定了,凭啥让我们俩累死累活的给你赢利,让你在外清闲,爸看病拉了一屁股饥荒,你个当儿子的不还,莫非还让我张斑斓这外姓人来还?我该你王家的还是欠你王家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