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幺利落的跳下车,回身打量着四周,车子停得离税务几十步远,税务是一处极大的院子,院墙低矮,大门敞开,人来人往。
“回五爷话,这是南爷明天早晨送过来的。”捧衣服的丫头恭敬的答道,李小幺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来,翻来翻去,从那堆光鲜里挑了件最不光鲜的鹅黄长衫出来,刚才梳头的丫头瞄着衣服色彩,从桌子上的匣子里挑了黄玉、白玉点金等几根簪子出来,递给李小幺挑,李小幺看着簪子和匣子,没等她开口问,捧着簪子的丫头已经答了话:“回五爷,这匣子也是南爷昨早晨送过来的,和衣服一起送过来的。”李小幺垂着视线挑了枝玉色深黄的大云头簪子,丫头拿起簪子,细心的插在了李小幺发髻间。
几个丫头得了叮咛,各司其职,忙着服侍李小幺沐浴洗漱出来,奉了泡好的普茶上来,李小幺坐着喝茶,一个丫头站在背后,轻缓有度的给她绞着头发,这有丫头服侍的日子,到底不一样!
“叫青婉,唉,这没法比,各有千秋,比这个干甚么?”吕丰下认识的不想多说,李小幺又今后退了半步,表示着吕丰:“你累了一夜了,从速归去歇着吧。”
院子外,停着李小幺明天和前天坐的那辆大车,车帘掀起,北庆垂手站在车门前,见李小幺出来,退后半步,让李小幺上车,李小幺踩着垫步跳上车,苏子诚一身乌黑织锦缎长衫,腰间系着根羊脂玉带,头发用一枝碧透的快意簪绾住,拿着本书,随便的靠着只靠枕,见李小幺上来,手里的书垂下去,笑着打着号召:“昨晚睡得可好?”
苏子诚下了车,李小幺掉队半步跟着他,长明、东划一人拱卫着,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进了税务大门,院子里排了几处步队,人都未几,税务官拎着袍子迎出来,却被几个小厮拦了归去,李小幺细心的看着院子各处和满院的贩子,苏子诚摇着折扇,指着几间开间宽广的屋子先容道:“北平商赋极轻,百税一,只凭他们自报,我只要他们肯来做买卖就成。”
“那里不好?色彩花腔上?”
“嗯,质地上也差很多,刚学会一样两样,吴地就又出了新奇模样,这几年吴地新出的织金缎,烟罗纱,蝉翼纱,在北平销得极好,银子水普通流出去。”苏子诚皱起了眉头,李小幺抬头看着他笑起来:“税法上我不懂,不过这税,必定不是越轻越好,吴国的丝绸如许脱销于北平,既然不是你所愿见,就该课以重税,百税五,乃至百税十,一来能够充盈国库,二来也好补助助补北平的织坊,减少他们要交的税,如有不亚于吴国的新品出来,不但不收税,还能够别的再嘉奖他们,无益可图,有厚利可图,天然有人用心为之,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。”
北庆也上了车,跪坐在门口一角,倒了杯茶捧给李小幺,苏子诚看着书,李小幺也不敢太随便,端坐着无聊的喝茶,幸亏没多大会儿,车子就停下车,汝城税务到了。
‘螃蟹’两个字引得李小幺口水涌了满嘴,可不是又到了菊黄蟹肥的时候了,当年在承平府,好歹还能经常吃碗炒蟹面,这两年在山上,这口福可就打了大扣头!李小幺笑得眼睛弯成了新月,连连点着头:“螃蟹要渐渐吃,最花工夫,我们早点畴昔,快走快走!”
苏子诚大笑起来,伸脱手悄悄推了把李小幺:“这事归去让户部好好筹议筹议去,就是做,也要极谨慎才行,税乃国本,等闲可动不得。我们不说这个,转过前面一个弯,就是汝城最热烈的处所,我们渐渐逛畴昔,去邀月楼用饭,邀月楼的螃蟹做的还过得去,现在恰好是吃螃蟹的时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