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平府新任丞相宋大人欠着半边身子,屁股稍稍沾了点凳子边坐着,提着口气,谨慎谨慎的看着读着那篇祭文的吴太后,吴太后脸上越来越浓的肝火让他的心越提越高。
四人重又坐下,李小幺递了把瓜子给苏子诚,吕丰咬着瓜子吐着壳,满眼兴趣的看着苏子诚,苏子诚摊动手,掂了只瓜子出来,转头看着一粒粒缓慢的吐着瓜子壳的李小幺,举起来又看了看李小幺,李小幺吃完手里的瓜子,拍鼓掌,从苏子诚手内心取了粒瓜子笑道:“你工夫好,能够这么吃。”李小幺说着,用两根手指用力捏开瓜子,取了瓜子仁扔到嘴里,表示苏子诚尝尝,苏子诚托着满手的瓜子,想了想,将瓜子倒在衣服上,掂了只瓜子出来,两根手指微微用力,瓜子刹时碎成粉末般。
吕丰错着牙,闷气非常的看着苏子诚,刘秀云眯缝着小眼睛,抓了把瓜子又磕起来,李小幺转头看着海棠叮咛道:“烧点沸水,冲点藕粉吃。”
李小幺抿着茶,看着院子里被一阵风吹着飘零而下的金黄银杏叶,出了好一会儿神,才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:“得催一催俞远山,最幸亏我们出发前赶到,有些事,劈面交代他最好,那两处既然都是识时务的聪明人,说不定肯放开关隘跟我们做买卖,这事若能成??????”李小幺弯着眼睛笑容如花,檐廊温和的光影下,李小幺的笑仿佛会发光般,直染出满院的温馨与高兴来,苏子诚失神的看着一身杏黄笼纱衣裙,笑得如同凌晨微开的莲花普通的李小幺,一时不知身在那边。
扬州府送往开平府的信,都是长了翅膀的,天然缓慢,可那些被无数人手抄口传着传往承平府和池州府等各处的绝妙文章,也如同长了翅膀般,实在一点也不慢的在官方传播漫延,一起漫延进了吴地最顶端。
吕丰嘴角往下撇着看着苏子诚,倒没出言刺他,比来这个小师叔很有小师叔的模样,连帐房里的银子也由着他支取,他也不好太难堪他。
苏子诚伸头畴昔却插不上话,他向来没重视过这些东西,就连这藕粉,他是不是头一回吃,也记不清楚了。
承平府军退了十里,大皇子背动手,抬头看着已经装裱好吊挂在墙上的祭文,沉默了半晌,头也不回的叮咛道:“退兵十里。”
不大会儿,海棠冲了藕粉一一奉上来,李小幺调着藕粉上洒着的碎桃仁等物尝了一口,品了品,看着海棠笑道:“比上回强,还是没研好。”
李小幺笑的弯了腰,却用手指着刘秀云,刘秀云浑厚的笑道:“我是手重,小师叔是没用准力道。”苏子诚面色微红,又掂了一只,两根手指渐渐试着用力,将瓜子捏开,取了瓜子仁出来,悄悄松了口气,托着瓜子仁表示给李小幺看,李小幺笑着又抓了一把瓜子,一边磕得缓慢,一边表示他本身吃。
承平府和池州两处各退兵十里对峙的信儿很快递进扬州,苏子诚长长松了口气,相较于承平府和池州,比年交战,颓废已极的北平更需在疗摄生息。
苏子诚焚了纸片,表情镇静非常的出来往隔壁去寻李小幺,现在的别院前院,他占了靠东边的三间正堂做措置政务之地,西边靠南墙不远一片花浓树密、流水幽幽处,一明两暗,本来修来用作清修的三间精舍,被李小幺占了做办公之地,这两处隔了一道玉轮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