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小幺强压着恶心坐直身子,一手拉着缰绳,一手将香囊捂在口鼻间,远处,红衣吴军已经崩溃而逃,北平军步骑相间,从前面若扇形摈除着那溃不成军,只想仓惶逃出世天的吴军。
一行人疾奔了一个多时候,在一处开阔的林地停下来,明珠带着四下鉴戒着,东平取出干粮,李小幺内心满满的都是恶心,那里吃得下东西,只抱着水袋喝了几口水,淡月从挂在顿时的袋子里取了几包点心出来,铺到李小幺面前劝道:“女人多少得吃点,不然哪有力量。”李小幺转头看着淡月,呼了口气,遴选了块白生生的莲茸糕出来渐渐咬了两口,将手里的糕点托到苏子诚面前,苏子诚伸手掂了块吃了,看着李小幺笑道:“我头一回上杀人,是大哥带我去的,一刀下去,血溅进了嘴里,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,小时候身子又弱,返来就病了一场,大哥还担忧得不可,怕我是个上不了疆场的!”苏子诚镇静的大笑起来,李小幺恶心的咧着嘴,将咬了一半的莲茸糕塞给淡月,看着苏子诚低低的说道:“真可骇!”
出兵锣声中连退再退的北平军却俄然发作出地动山摇的喊杀声,高高竖起的盾牌俄然放下,一层层的黑衣军高举着寒光刺目标长砍刀,高高跃起劈杀而下,冲在最前、还在踌躇中的吴军几近都是被劈成两片而死,眨眼间喧闹的荒漠中红黑相间,血流成河。李小幺哇的一声呕了出来,直呕的趴在马背上,止也止不住,淡月仓猝拨顿时前,探着身子把装满霍香草香囊捂到李小幺口鼻间,李小幺一把接过香囊,连连挥动手表示淡月坐好,苏子诚转头看了李小幺一眼,咧嘴笑了笑,也顾不上理她,只一迭连声的发着号令。
“走!”苏子诚一声暴呵,伸手推了李小幺一把,李小幺颤栗缰绳间,转头寻着淡月,淡月紧跟在李小幺前面,满脸严峻中竟还能冲李小幺笑出来,李小幺好笑不出来,紧跟在苏子诚前面,从小山丘另一处奔下,往西南疾走,一起上不时看到崩溃过来的吴军,离得老远,就被疾奔中的亲卫张弓射杀,李小幺紧贴着马背,眼睛盯着苏子诚的的身影,尽管跟着他跑,直跑得连上气不接下气也顾不上了。
淡月冲上来,南宁将小巧的牛皮水袋递给淡月,淡月托着喂李小幺喝了几口,李小幺又坐着喘了一会儿气,才扶着淡月站起来。山下,吴军将领已经垂垂收拢了崩溃的兵士,堆积到一处,李小幺怜悯的看着山下仿佛逃出世天的吴军,苏子诚说的是灭,不是击溃,劫后重生的温馨没持续多大会儿,吴军侧火线的山地、谷地里,俄然冲出无数黑骑,举着长长的弯弯的砍刀,没有喊杀暴喝,只沉默着疾杀而去。
世人疾奔冲上又一处山岗,这一处山岗矗立峻峭,马冲到一半就上不去了,苏子诚跳上马,伸手抱下李小幺,拖着她的手往山顶大步急奔,李小幺被他拖的脚不连地,一起奔到山顶,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,苏子诚忙蹲下来看她,李小幺跑的神采煞白,喘着粗气,一句话也说不出,只挥着两只手,表示本身没事,苏子诚伸手在她脖颈间按了半晌,笑着站起来,眯着眼睛凝神看着山下,摆布探马已经飞奔而上,流水般报着各处景象。
疆场中刹时寂静后,两边那铿锵激昂的战鼓声重又响起,这一回,跟上一次一样,吴军喊杀疾冲,北平军仓惶再退,不过此次退的少了,两军之间,不过起跃间的间隔,李小幺怔过神来,伸手拉了拉苏子诚,声音有些冲动的叫道:“一鼓作气,再而衰,三而竭?”苏子诚对劲的紧盯着又一次停下冲锋步子的吴军,点着头笑道:“你说的明白,看着!”话音刚落,北平军中俄然响起阵极清脆的退兵锣声,吴军茫然的看向各自的头领,北平军鸣金出兵了,这仗还要打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