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三岁。”
“他藏在那片灌木底下,恰好被二槐一脚踩上,只好先打晕带返来。”魏水生带着几分无法说道,吕丰摇着头,做了个砍的手势嘀咕道:“在路上杀了就得了,还带返来,也不嫌累!”
“爷说过,匪贼也不妄害性命,只要你实诚答话,爷且饶你这一回,说吧,到底那里不对了?”李小幺语气倒也和缓,老厢兵打了个颤抖,挪了挪,老诚恳实的答道:“回爷,真是睡沉了,小的吃过一回蒙汗药,有点象,真没看到别的,求爷饶命,下回再不敢了。”
“这是第四回。”
“平远县。”
“是,一向打,记不清了,不晓得打过多少场仗。”老厢兵垂着头,降落的答道,
李二槐笑出了声,拍着椅子扶手:“这还不轻易!”
“五爷可肯收留?”范先生看着李小幺问道,李小幺回身看着李宗梁:“这事得听大哥的。”
老厢兵眼里满满的都是警戒,缓慢扫了眼李小幺,双手捧过杯子,闷头喝着,李小幺站起来,抱拳看着他,看着他喝完了茶,笑着问道:“你是送粮的厢兵?”
老厢兵磕了个头,垂着头说道:“每回歇在这一处,都睡的沉,回爷,小的自小的弊端,夜里睡觉一个时候醒一回,就这一处,回回睡到天明才醒,小的就上了心,想着这是最后一趟了,说不定能找出个究竟,小的今后也能夜夜睡个好觉了。”
“不幸!送过几次粮了?”
“你父亲做了厢兵,你还留在龙卫军里?那黄水溪那场仗以后,你还打过哪些仗?”
“回??????爷,差使要紧,老厢兵不值钱。”老厢兵仿佛游移了下,老诚恳实的答道,李二槐听的打起了呵欠,魏水生和李宗梁点点头,这老兵是个极诚恳本份的,吕丰却来了兴趣,上回他就栽在这不晓得要问甚么、扯的找不到边的话上。
老厢兵面庞生硬的看着李小幺,俄然伏地叩首不已:“爷,小的该死!小的该死!小的没想别的,小的老胡涂了,老了老了,还管不住本身看希奇,求爷饶太小的,小的真的甚么也没看到,甚么都不晓得。”
“本年多大了?”
李小幺转头看着院子里练字的孩子,和在配房正屋里忙进忙出的年青大哥妇人们,悄悄叹了口气,姜到底是老的辣,这范先生可比她会做买卖。
“你是伙夫?还是甚么别的?上过疆场没有?”李小幺打量着老厢兵,猎奇不已,龙卫军在黄水溪战后,就由袁将军领着,袁将军以英勇著称,最会特长下小兵的命来冒死,每战都打的极惨烈,那些年,龙卫军又一向在和北平兵戈,全部龙卫军,除了申明卓著的袁大将军没死过,上面的兵将,不晓得死了几轮了,当然,厥后袁大将军被人弹劾,被皇上杀头于菜市,林先生还为他叫屈,他是该死!他死了,那些从戎的就能多活几年了。
“你是黄州人,如何到平远县做厢兵了?”
趴在屋子正中的老厢兵打了个寒噤,要求声也低了半拍,唯恐触怒了哪一个,小命立时就没了。李小幺细心打量着老厢兵,往前走了两步,表示吕丰:“搜他。”
李小幺倒吓了一跳,才四十三岁,可看着,却象是五六十岁的人了:“故乡那里的?家里另有甚么人?”
“不是,小的就是一小兵,回回都得上疆场,那里也式微下过。”老厢兵伤感的答道,李小幺悄悄呼了口气:“你在龙卫军,在袁将军部下,回回上疆场,这么多年,竟然毫发无伤,这中间,有甚么门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