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梁王府每年施多少银子?别的各家呢?”“听张嬷嬷说,梁王府前年和客岁都是一千两银子,都是一两一块的,别家就不晓得了,这散银子讲究个不张扬,各家都是遣亲信家人去的,散必定是家家都散,可散了多少,就没人晓得了。”
前厅摆了两桌,李宗梁等人一桌,姜顺才、程旺等人一桌,家里的女眷提及来只要张大姐和孙大娘子两个,也不犯着讲究那些另开一桌,干脆也和李宗梁他们坐到了一桌,内里贩子中传来或闷或脆的爆仗声,李家的爆仗也跟着热烈的响起,李小幺捂着耳朵跳到正厅门口看那劈啪作响、闪着光的爆仗,鞭炮声停,这除夕团聚宴就正式开端了,李宗梁先祝了酒,其他人跟着祝了酒,一轮酒祝下来,世人兴趣上来,划拳猜枚,越喝越热烈,李小幺和张大姐、孙大娘子退到前面炕上,吃着点心喝着茶,渐渐说着闲话,虽说都是无父无母的人,可这岁,还是要好好守一守的。
“嗯,五爷是头一回在我们开平府过年,不晓得我们开平府的端方,交了年起,开平府的富朱紫家就把大银锞子凿成半两、一两的碎银块,择着那些贫寒之家,半夜从门缝、窗缝塞出来济人,散财积福。”紫藤细心的解释道,李小幺怔了怔,这端方她还真是头一回传闻,真是成心机,那贫家一早开门看到那些半两、一两银子,不晓得如何欣喜,这个年也能欢天喜地的过了。
两人进了屋,淡月仓猝上前服侍着李小幺去了大氅,脱了鞋坐到炕上,红桔奉了杯热热的红枣茶上来,李小幺接过喝了,舒畅的叹了口气,转头看着紫藤叮咛道:“跟张嬷嬷说,大师这半年辛苦了,年底赏钱让她照双倍筹办,让大师也都欢畅欢畅。”紫藤忙笑着承诺,承诺完又曲了曲膝谢道:“我先谢五爷赏。”正带着两个小丫头摆饭的海棠也笑嘻嘻曲膝谢道:“另有我!”淡月和屋里几个小丫头也跟着凑趣谢着赏,李小幺笑不成支,挥动手说道:“一听有银子就如许了?这半亩园里头当差的,转头让紫藤一人再加个绣金荷包!”
“施银?”
二十四交年那天,李小幺在二门里下了车,只见二门里挤挤挨挨站满了人,一边是僧,一边是道,李小幺怔了半晌,转头看到粗使的杨婆子,忙招手叫过来问道:“这是干甚么?这都是谁找来的?”杨婆子忙得额角渗汗,笑着解释道:“是张嬷嬷,早十天头里就到去定下了,唉哟,五爷不晓得,亏我们去得早,那去晚的可就寻不到人了,这如果赶着交年没人看经,这年还如何过?五爷您忙,我得从速带他们畴昔,误了时候可不得了,现在可不比畴前,张嬷嬷端方可严,那是一点也误不得!”杨婆子絮干脆叨答了话,忙着引着和尚和羽士们往前院畴昔。
“嗯,看了一会儿念佛,又去厨房转了圈,厨房好多人在忙,卢嬷嬷也在,这过个年如何忙成如许?”
可贵的热烈和繁忙中,日子过得最快,转眼间,就是年三十,一大早,天还没大亮,张嬷嬷就起来各处检察洒扫庭除的服从了,去尘秽、净庭户可不是小事,阳光洒满柳树胡同,张嬷嬷请李宗梁换了各处门神,挂上钟馗相,钉好桃符,再帖好春牌,李小幺跟背面看着热烈,这里头没有玩闹,端方极重,李宗梁神情严厉,每帖一处都要重新净手,是的,这些,实在都是祭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