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瞧五爷说的,过年不忙,那还甚么时候忙?交了年就开端炸油货、蒸馒头,做细果点心,今早晨还要熬赤豆粥,明天一早要祀食神,可草率不得,对了,正要请五爷的示下,我们除了每个月施五两银子的棉衣棉被,还要不要施银?”
满屋子丫头又热烈起来,紫藤轰了几个出去,和海棠一处服侍着李小幺吃了饭,才又取了份叠成厚厚的红纸过来递给李小幺,笑着说道:“这是明天一早庄子里送过来的,说是给几位爷的年礼,张大娘子看着收下的,让我转给五爷,她和孙大娘子跟着车子去了庄子,说是要筹办祭祖的事,明天下午再返来。”
两人进了屋,淡月仓猝上前服侍着李小幺去了大氅,脱了鞋坐到炕上,红桔奉了杯热热的红枣茶上来,李小幺接过喝了,舒畅的叹了口气,转头看着紫藤叮咛道:“跟张嬷嬷说,大师这半年辛苦了,年底赏钱让她照双倍筹办,让大师也都欢畅欢畅。”紫藤忙笑着承诺,承诺完又曲了曲膝谢道:“我先谢五爷赏。”正带着两个小丫头摆饭的海棠也笑嘻嘻曲膝谢道:“另有我!”淡月和屋里几个小丫头也跟着凑趣谢着赏,李小幺笑不成支,挥动手说道:“一听有银子就如许了?这半亩园里头当差的,转头让紫藤一人再加个绣金荷包!”
“返来的倒不晚,我去前院看那些僧道念佛去了。”李小幺接过手炉,笑着答道,紫藤笑起来:“我就说,五爷平常如有事,都打发人返来讲一声的,如何明天这么晚了没返来,也没人来讲。”
可贵的热烈和繁忙中,日子过得最快,转眼间,就是年三十,一大早,天还没大亮,张嬷嬷就起来各处检察洒扫庭除的服从了,去尘秽、净庭户可不是小事,阳光洒满柳树胡同,张嬷嬷请李宗梁换了各处门神,挂上钟馗相,钉好桃符,再帖好春牌,李小幺跟背面看着热烈,这里头没有玩闹,端方极重,李宗梁神情严厉,每帖一处都要重新净手,是的,这些,实在都是祭奠。
“嗯,五爷是头一回在我们开平府过年,不晓得我们开平府的端方,交了年起,开平府的富朱紫家就把大银锞子凿成半两、一两的碎银块,择着那些贫寒之家,半夜从门缝、窗缝塞出来济人,散财积福。”紫藤细心的解释道,李小幺怔了怔,这端方她还真是头一回传闻,真是成心机,那贫家一早开门看到那些半两、一两银子,不晓得如何欣喜,这个年也能欢天喜地的过了。
“梁王府每年施多少银子?别的各家呢?”“听张嬷嬷说,梁王府前年和客岁都是一千两银子,都是一两一块的,别家就不晓得了,这散银子讲究个不张扬,各家都是遣亲信家人去的,散必定是家家都散,可散了多少,就没人晓得了。”
隔天范先生和二槐等人先回到了柳树胡同,李宗梁和魏水生两个留在营里看着,年二十九才好返来,张狗子忙献宝般拉着姜顺才去看他的新宅子,程旺也兴趣勃勃的跟在背面凑热烈,明婉和吴大嫂子正在新宅子里看着配各处的帷幔帘子,新家的男女仆人总算凑到一处,将各处细细看了一遍。
“施银?”
“嗯,看了一会儿念佛,又去厨房转了圈,厨房好多人在忙,卢嬷嬷也在,这过个年如何忙成如许?”
忙到中午,里里外外焕然一新,这新年的氛围实足,卢嬷嬷批示着世人开端往各处摆放迎神香花香烛,入了夜就得点起来,预先摆放好,到时候才不至于慌乱,厨房里倒是忙成一团,筹办团聚宴,筹办守岁的百般点心,这点心也是有端方的,要哪几样不要哪几样可错不得,还要包饺子,天交子不时,大家嘴里都得咬上饺子,李小幺晃了一圈,又晃回半亩园换了身衣服,出来转到前院,李二槐不见人影,张大姐也不晓得哪儿去了,李小幺挑着眉梢本身笑了半晌,听到百草堂热烈不凡,一起逛出来,只见贵子聚了张狗子等几个,正在投骰子取乐,李小幺站在背面,伸长脖子看了半晌,又晃出来,站在门口想了想,往东院寻大哥去了,东院倒是空无一人,李小幺歪着头想了想,猜着他约莫是去筹办祭祖的事了,再到藕园,公然魏水生也不在,李小幺一小我在藕园门口呆站了半晌,范先生必然也在筹办着祭祖的事,好象今天下午就她一个闲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