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绮年提着一壶山查红枣茶出去,笑着说:“娘,吃饱就睡对胃不好。来,咱喝碗茶,消化消化。”
“说吧,娘听着。”韩母已经猜到是有关李家的事了。才说儿媳妇儿如何能够风雅到不睬论公婆布施小姑子,本来都是哄她的。想着,方才畅怀的笑容也没了。
她补助韩秀的事,不能嚷嚷的百口人都晓得。儿子们还好说,那两个媳妇儿必定会吵的。
“娘啊,我看镇上干货铺子里瓜子、杏仁、榛子甚么的老贵了,我想偷偷买一点吃都舍不得。”说着,还撅起小嘴,一副我很想吃,但是吃不着的委曲小模样儿。
“不说李家的事儿?”韩母心下疑虑,却不说出口,表示罗绮年往下说。
韩母有点心虚,捧着碗也不说话。好久,她才感喟:“垂教员的,有话就说吧。娘晓得你们怨我布施秀儿。但是,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啊,娘不能不帮她。”
就在他娶秀儿的第二天,我还传闻他大宴师友呢!并且,并且,娘心疼闺女,我们也心疼小妹。我们有吃的,不足钱,分一些给小妹也使得。但是,我们不能因为小妹就去养李家一大师子啊。他家忒多人丁,咱家就算把赋税都给了小妹,也不敷他家使得。”
“嘿嘿,你媳妇儿出马,一个顶两儿。”
“是,娘。”
“感谢娘,娘真好。”
罗绮年靠近韩母坐下,挽着她的手臂摇摆:“爹才不跟娘活力呢,爹说有事都听娘的。”
“唉――”韩母长叹一声:“娘胡涂了,今后娘听你的。”
罗绮年忙跑到韩母劈面板凳上做好,清清嗓子,一本端庄地说:“娘,我看咱家进项少,想着多种点经济作物卖钱,将来小弟科考盘费也不会太严峻不是。”
“为甚么不能呀?小弟也读书啊,还是跟爹下地,跟轩子上山跑的。”
罗绮年拍完马屁,又说:“娘,我想着,既然瓜子贵,我们就种瓜子来卖吧。”
韩母难堪:“李家都是读书人,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的,他们做不惯。何况捡山货这类事,他们如何能做呢。”
“小妮子。”韩母笑了,她戳戳罗绮年的脑门儿:“喊你爹他们出去,我个个儿都疼。”
“山查红枣茶,健脾开胃助消化的。娘喜好,明天多泡点。”说着,她脸上现出难堪的神采,支支吾吾:“娘,我有件事要跟你筹议,您先听听,成不成另说。”
可贵的,韩母涨红了老脸,她戳戳罗绮年的额头,笑骂:“胆儿肥了,连爹娘都敢讽刺。”
“嘿嘿。”罗绮年心血来潮,俄然在韩母脸上“吧唧”一口,羞得韩母脸都红了。
罗绮年破涕为笑:“娘只是疼小姑子罢了,娘不胡涂,我们都听娘的。”
“娘,您睡了吗?”
“娘――韩家不是书香世家,他们家里真正学问好的只要李贤仁一个,只一个!并且小弟也不差,等他来岁了局必定给娘抱个秀才返来。我们不比他们差,他们也不必咱崇高,为甚么咱能做的,他们就不能?”
“唉,娘,等等,我还没说完。”
罗绮年浅笑着拍拍韩母的手背,笑道:“娘疼秀儿,我们欢畅还来不及呢。您想啊,女儿都疼,更遑论儿子孙子?我们不妒忌,我们等着娘疼我们。”
罗绮年把茶壶杯子端出去,洗漱好回屋。
“不一样,”韩母摆摆手:“韩家书香世家,咱是泥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