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嫂我来吧。”张小凤看起来娇滴滴的，实际上很有一把子力量，麦芽糖在她有节拍的搅拌下垂垂发黄，变成团子。
韩轩看一眼罗绮年帮手清算的大包裹，说：“记得请先生去我们家过年。”
“走吧，我的哥哥们都在街上卖干果山货呢，今儿个就带你去见地见地。听大叔大娘们呼喊砍价。”
这些韩家人除了韩母都不在乎，他们忙着呢。
罗绮年和张小凤把发酵好的糯米过滤，只留汁水，然后把汁水上锅煮，大火烧开转小火，熬到黏稠的时候用力绞。
韩母擦擦眼泪：“她对秀儿不好就是不孝敬。”
“娘，桂花说要多熬些麦芽糖给她回娘家拜年。”
“大哥二哥三哥，我给先生送礼品去。”他去销假的时候豆芽儿奉告他，他们能从县城地牢安然脱身还把大嫂救出来全仰仗先生。想不到他不修面貌的先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安郡王，阿谁十五岁三元落第的大才子，华国曾经名噪京都的大文豪！传言安郡王科考后便游历山川，今后销声匿迹。本来他是当山长来了。
韩母眼眶通红：“我越来越不像话？是垂教员的不孝敬才对。”
张桂花不欢畅了：“开年我儿子就要出来了，风俗过年要多筹办麦芽糖回娘家拜年。”
“小豆芽儿，先生呢？”
二十三一大早，韩轩、韩贤、韩钰、韩杰就赶着自家的牛车到镇上卖花生酥、芝麻饼、五香核桃、五香松子……三人占了一大块地摆摊，都赛过干果行的场面了。
……
一个糙男人带一个奶娃儿，如何想如何让人放心不下，先生心真大。
“另有阿贵和阿黄。”阿贵是先生的小厮，捡了豆芽儿后就把他拨去照顾豆芽儿，阿黄是豆芽儿养的看门狗。
“她对得起你。”
罗绮年搬来一个大大的厚瓷盆，然后两人合力抬起锅把麦芽糖倒进瓷盆，接着把瓷盆抬到屋外晾凉。
阿贵不知何时牵了阿黄过来，身上还挎着两个包裹，明显早已清算好的。
韩贤来到松鹤书院的时候，豆芽儿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在台阶上数蚂蚁。
武宁办事效力高，第三天李贤仁的惩办便下来了：肃除秀才功名，三年不准参考。
张桂花扶着腰一摇一摆地走过来，“大嫂，麦芽糖不敷啊，要多熬一盆。”
罗绮年选麦子的手一顿：“听爹的。”
“爹，你的私房呢？”回到家，韩轩悄悄问韩父。
“……不，我要在家等李哥哥返来。他喜好我，不会休了我的。”
“诶！”
此时在李家涵养的韩秀目光板滞躺床上，悲伤难过到眼泪都流不出了。为甚么，她支出那么多，结局倒是被休弃。老天爷，对她太不公……
韩父起家撩门帘出去，跟脑筋含混了的人说不清楚还惹一通火气。
“垂教员的，一盆麦芽糖足矣，不必多做。”
张小凤几不成见地叹口气，然后把麦子倒进袋子里。她很光荣分炊早，不消整天面对心眼偏到天涯的韩母，也不消担忧韩秀回家打秋风。只是怜悯罗绮年了。
豆芽儿从小在先生身边长大，虽衣食无忧，却没有玩伴，也没有逛过街，不晓得街上有没有《岁时记》和《风土记》上面记录的杂耍。
韩父瞥一眼韩母，大过年的给她留些面子，等罗绮年走了才幽幽地说：“老婆子，你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那里有这风俗，还不是老二娘家喜好麦芽糖，又本身懒脱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