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氏倒是不以为一壶药酒能起甚么感化,她体弱是老弊端了,实际上并没有甚么病根儿,就是身材不如人罢了,喝药也没有效。
怡宁公主踉跄几下,要不是老嬷嬷伸手扶了一把,她怕是都站不住了,两行清泪顺着柔滑的脸颊滑落,女人眼中尽是怨毒,恶狠狠道:“褚良,你好狠的心肠!你的确不是人!”
床外侧的翟恒侧身,听到夫人安稳的呼吸声,凤目中暴露了几分惊奇,还掺杂着很多欣喜。
说实话,现在代氏一张脸涨得通红,浑身也有些发热,恰好她脑袋复苏的很,并不感觉难受,摆了摆手,她道:“那就先将桂花酒收起来吧,比及早晨老爷返来再说。”
因着体弱的原因,代氏有些认床,只要新换了住处,头先几晚必定是睡不着的,哪想到夜里洗漱一番后,她脑袋刚一沾枕头,便涌起了无尽的睡意,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,没多久便睡熟了。
将女人的斥骂声听了一遍,褚良没有开口,慢悠悠的喝着茶,约莫着时候差未几了,才缓缓道:“本日过来,只是为了跟公主知会一声,让您做好筹办罢了,如果没有别的事情,臣等先行辞职了。”
凤目中爬满血丝,怡宁公主死死地盯着褚良,一字一顿道:“定北将军,你也是这么想的?本宫千里迢迢从都城赶过来,就是为了你的安危,现在将军竟然筹算将本宫送到匈奴手里,你可另有半点知己?”
听到这话,小丫环松了一口气之余,内心头不免也升起了几分惊奇,想不出来这桂花酒有何出挑的处所,竟然能让夫人这般不舍。
代氏以往不常喝酒,现在乍一入口,呛得咳嗽了两声,比及风俗了酒液的味道后,她肚子里的馋虫立即被勾了出来,将一杯桂花酒喝的干清干净,眼神又落在了酒壶上。
一边说着,怡宁公主手里头死死攥着锦帕,这帕子是用上好的织锦裁剪而成,固然没有甚么精美的图样,但摸着却非常金饰光滑,现在被戳出了一个又一个洞穴,老嬷嬷却仿佛没见着似的,手里头拿着一支红宝石珠钗,插进女人的发间。
翟恒年过四十,怡宁公主不过是个小女人,心机藏得不深,现在脸上暴露了几分,天然瞒不过他。
目睹着天气擦黑,代氏也不美意义持续叨扰,毕竟盼儿怀着身子,妊妇最不能劳心费心,不然不止伤了本身,连肚子里的娃儿也会跟着受损。
“我倒不晓得春禾对林盼儿的评价这么高、”翟恒慢吞吞开口,一把攥住了代氏的手,将人往怀里拉。
本来翟恒还担忧代氏受不住舟车劳累,哪想到本日睡的竟然这么安稳,看来边城还真是来对了。
高低打量着代氏,翟恒俄然道:“夫人明天真美。”
“辰时刚过。”
她家夫人固然不好杯中之物,但因为出身崇高,这些年也没少尝过宫廷中的美酒,现在竟然能对边城中的药酒念念不忘,估摸着这应当也是好东西,只是到底有多好,就不能肯定了。
之前新皇还没即位时,怡宁公主就看王妃不扎眼,眼下赵王妃成了皇后,她娘家哥哥也成了国舅爷,不还是借了皇兄的势,现在竟然放肆起来了,这副拿着鸡毛适时箭的德行,真是令人作呕。
说着,她便往正堂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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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不住叹了一声,代氏揣摩着过了年以后就给翟恒纳一房妾室,不需貌美,只要身家明净,性子诚恳,能够给翟家传宗接代也就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