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角青筋直跳,褚良俄然松开手,眼睁睁地看着缩在床角的女人,兀自下地,拿起墙角的一坛子烈酒走到门口,直接往身上倒。烈酒本就能降温,饶是气候酷热,比及酒水蒸发时,褚良身上也如同凉玉似的,刚一躺下,先前对他各式嫌弃的小女人顷刻间便化身胶牙糖,手脚并用,将人紧紧抱在怀里。
“快把衣裳换了。”
目睹着男人的面色阴沉如同锅底普通,卢母恐怕儿子气坏了身材,便没有持续说下去,只是她方才的那一番话,已经在卢仁内心头生了根,如同锋利的木刺普通,想来是没法等闲肃除了。
比及视野适应了以后,便能借着皎白的月光看到小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儿看的一清二楚。
红润小嘴儿溢出一丝闷哼,褚良目睹着小媳妇状似痛苦地皱紧了细眉,乌黑黑眸中闪过较着的担忧,赶快松开了手,乌黑的脸上也暴露烦恼之色。
端着挑好的黄豆走到了磨盘前头,章母一边磨豆子一边思考,眼下家里头还欠了很多内债,不过瑞哥儿争气,在书院中表示极好,她卖豆腐脑儿每日也能赚得很多银钱,就算不能一次性将内债都给还了,一家人在一起,日子也有奔头。
站在床榻边上,男人踌躇了一会儿,才将身上的外袍脱了,直接睡在了床榻外侧。
盼儿不由惊诧,她还觉得出了甚么大事,能让男人变成那副德行,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,跟褚良结婚好几年,盼儿还觉得这男人能长进些,哪想到越活越归去,的确跟个半大孩子似的,心眼小的只要针尖儿大。
从瓷壶里倒出了茶水,褚良默不出声的喝了一口,盼儿拿眼角瞟他,发明男人就跟闷葫芦似的,好半晌都没有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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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而久之,章瑞内心憋着气,也就不再提及和离之事了。
褚良翻箱倒柜,好不轻易在房中找到了一盒凝翠膏,这药膏是葛稚川配制出来的,化瘀止痛有奇效,男人翻开勾画着藤蔓图纹的盒盖,带着粗茧的指头蘸了些翠绿色半透明的药膏,刚一涂在小女人手腕上,一阵沁凉的感受便弥散开来,将伤口处传来的火辣感受压下去几分。
“阿谁姓宁的较着对你有非分之想,他仗着有拯救之恩,便能够肆意靠近于你,实在是个厚颜无耻之徒......”说到厥后,褚良死死咬紧牙关,眸子子里爬满了血丝,那副模样让盼儿便是心疼又是好笑。
此时现在,她内心也升起了几分踌躇,卢家对她而言,无异于底子看不见绝顶的深渊,以往她顾及女儿,顾及名声,向来不敢想和离的事情,但今时本日,她发明卢仁底子不在乎她们娘俩的死活,心肠冷硬极了,章氏一颗心完整死了,对她男人再也生不起半点等候,与其过这类日子,还不如快刀斩乱麻。
现在章家只剩下章母与弟弟章瑞母子两人,章母正在院子里挑豆子,听到拍门声不由愣了一下,嘴里头直犯嘀咕:“天都快黑了,到底是谁来了?”
“没甚么可说的。”
指腹摩挲着细白皓腕上的淤痕,褚良抿了抿嘴,眼里暴露较着的心疼之色,长臂一捞,搂住了纤细如柳的小腰,将人紧紧抱在怀里。
盼儿也不焦急,她慢悠悠地换上了一件妃色的抹胸裙,这件衣裳是生毓秀之前做的,即便她比来腰身纤细了很多,但因为涨.奶的原因,胸口处还是非常饱满,配上广袖纱罗衫,稍稍蘸上一点口脂涂在唇上,便眼里的如同海棠普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