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刘氏在棉布围裙上擦了擦手,用力在儿子屁股上打了几下,口中骂道:“吃甚么栗子糕,一块糕足足十文,你昨日吃了一回,本日还吵着闹着要吃,你如何这么馋?”
现在气候一日比一日冷了起来,盼儿也不忍心让林氏出门摆摊,幸亏日前得了五百两银子,停业几日,找一间合适的铺面给盘下来,呆在屋中倒是比日日出摊强了很多。
无法之下,林氏只拿了青黛给她画了画眉,柔滑唇瓣红润润的,底子不消擦胭脂,林氏便用指腹稍稍蘸取了些,直接在眼尾处晕开,胭脂的色彩虽浓艳,但现在却如同桃花瓣落在皑皑白雪上般,让盼儿一张小脸儿上透出淡淡的娇媚,娇憨略减了几分,倒是多了些许分歧的匀致。
手一晃,滚烫茶汤从茶碗中溅了出来,将满手的雪腻凝脂烫红了一片,盼儿不住的倒抽寒气,恨不得从速倒出些灵泉水来涂抹,恰好那老爷子就在一旁,灵泉水乃是人间可贵的奇怪物,这一点即便盼儿是从山沟沟里出来的村妇,也能想明白此中关窍,天然不敢将灵泉水闪现在外人面前。
幸亏那媒婆想要做成这笔大买卖,固然铺面不是她的,但如果成了的话,她能从中抽的三十两的利钱,在京里头这么赢利算是轻易的了,加上这娘俩不像认账之人,将字据立好了,这五十两也不会糟蹋。
余家的事情盼儿天然不会晓得,她日日在忠勇侯府里呆着,在傍晚前会回到家里,帮林氏弄糕饼熬老汤,每日不竭的往里头滴几滴灵泉水,量虽未几,却胜在源源不竭,如此一来在摊子上卖的栗子糕与冰糖桂花糕,味道天然不差,转头客也不竭增加,偶然林氏本身都忙不过来,幸亏东西卖完后便能收摊走人,倒也不算太费事。
即便东西未几,盼儿跟林氏也破钞了好大的力量才清算安妥,比及夜里回了铺面后,盼儿累的坐在椅子上,连转动都不肯转动一下,林氏照比她要稍稍好些,拖着疲累的身子烧了些热水,冲了两碗蜂蜜水后,才缓缓道:“后日便是十五,你如果感觉吴秀才还不错,就去护国寺走一遭,也能相看一番……”
后日恰好是十五,每月月朔十五去护国寺中进香的人很多,因为本日要见吴秀才,盼儿辰时未到就被林氏给唤醒了,林氏模样生的美,也会打扮,之前特地给盼儿做了一身儿桃红色的小袄,固然没有甚么繁复的花腔,但因为比来盼儿的身材儿丰盈了些,胸脯那处撑得鼓鼓囊囊的,将衣料都给顶了起来,小腰纤细如柳枝,配着同色的裙衫,更显鲜艳欲滴。
西街余家。
男人见老婆动气,也不敢多说甚么,只倒了一杯茶端到余刘氏面前,从怀里头摸出了一个纸包,纸包上有点点油渍,余刘氏气哼哼的接过来,先喝了一口茶,将纸包翻开,看着里头晶莹透明的淡黄色糕点,透着芬芳苦涩的桂花味儿,心中不免升起了几分馋意,悄悄咬了一口,便听男人开口:
嫩生生的小娃抱着桌腿,扯着嗓子嚎哭着,双目如同泉眼般,泪珠儿大滴大滴的往下涌,把衣裳打湿了一片。
盼儿手里头端了一碗热茶,听了这话差不点将茶汤给喷出来,面前这老爷子身上穿戴灰褐色短打,跟侯府里小厮的衣裳没有多大不同,再加上他在暖房中伺弄花草,盼儿那里会想到这位竟然是忠勇侯的亲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