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在秋收之前,别说少有集市,就连货郎们都回家忙活地头的活儿了,想买点儿针头线脑都得往镇上跑一趟,还一定能买到合心合意的。天然,像冯源这类做南北杂货买卖的,碰上秋收也只剩下歇息一途,哪怕家里的地步都佃出去了,他也没得买卖可做。
徐氏有点儿懵,不过量年以来养成的风俗,还是叫她恭恭敬敬的对刘母道了是。再看两个弟妇,若说方才是面色丢脸,那么现在就是真逼真切的棺材脸了。
不过几十年后,那边就已落魄到了堪堪糊口的地步。
……
邱十一娘自是想不到另有这些内幕的,目睹情敌吃瘪,她乐得陪娇娇识字写字。凭知己说,她在娘家对亲哥哥家的小侄儿都没如此耐烦过。
这里的启事倒是简朴。
等冯源急仓促赶到家里时,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阵阵香味,等他走进堂屋一看,娇娇正坐在饭桌前,拿着筷子乖乖吃着饭呢。
两个姨脾气性子都极好,一个喜诗文,另一个善女红,皆是不成多得的人才。
刘家大老爷笑得一脸和蔼,目送妹夫分开后,便独自回到了大房的院子里。
究竟上,她上辈子同邱十一娘的干系极好,俩人虽不是一辈儿人,友情却实在不错。见面头一天,俩人就仿佛一见仍旧普通,乃至在分开刘家时,娇娇最舍不得的不是刘母这个亲外祖母,而是邱十一娘这个表姨。
傍晚时分,冯源背着竹篓子回了村里。
“转头我去山上摘点儿山查果子来吧,咱自个儿做糖葫芦,那玩意儿酸酸甜甜的,开胃得很,娇娇必定爱吃。”
冯源在村里转了一圈,听着几个机警侄子的话后,心下总算安稳了些。吃晚餐那会儿,他跟闺女说的那话不是唬人玩的,他是真的担忧出门大半个月闺女瘦成了竹竿。那景象,光是想想他这心就揪到了一块儿。
刘母被气了个倒仰,终究明白何谓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。谁能想到,她们为了能成这桩亲,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。
现在,才是刚到刘家的第二天,娇娇先见到了表姨邱十一娘,估摸着堂姨得过个两三日才气到,便忙上前挽了表姨的胳膊,笑盈盈的唤了人,并道:“早就传闻外祖母家是耕读之家,表姨你可识字?我在家得父亲教诲极少的认得了几个字,你能抽暇指导下我吗?”
客人既已登门,就没得轰出去的事理。
“够的。”
今个儿的菜色比昔日都更丰厚,一盘蒜苗炒肉,一盘白切鸡,一碟鸡蛋饼,另有一大海碗的玉米排骨汤。
可惜,想得再美都得看对方配不共同。
娇娇自是认得刘母这娘家侄女。
“唉,但愿吧……”
刘母得知弟妇携幼女拜访后,当下就气狠了:“平常时不时的过来打个秋风我就不说甚么了,现在家中有娇客在,她们过来冲撞了娇客,谁来担责?”
只这般, 刘家的情势一下子就乱了。
不但邱十一娘是懵的,刘母实在也没想明白,一旁她曾经的陪嫁丫环,现在的管事嬷嬷扶她进了阁房,见她一脸恍忽,笑着道:“老太太是在想表蜜斯?老奴倒是感觉,甭管表蜜斯是真喜好还是装喜好,只要她对劲了,姑老爷还可反对不成?”